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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节专题)前世的骆驼  今生的妈妈

文字:刘灿 图片: 编辑: 发布时间:2006-05-10 点击数:

                           

                               (一 ) 

    我和一只骆驼在沙漠中行进着。炙烈的焦阳在头顶闪耀着光圈。我已经无数次瘫倒在沙堆里,干燥如火的黄沙慢慢的渗透进我的耳朵里,鼻孔里,干涸的嘴巴里。我用力的喘着粗气,紧闭的眼睛搜寻着黑暗世界里的一丝光明天堂。我看到了清冽的泉水流淌,和煦的微风滑过我的耳垂,还有一只温柔的手轻轻的抚摸我的脸。
    喝个够吧,孩子!
    我张开眼睛,看见黄色的沙丘在颠簸中往后移动,甘泉和和风都没有了。我发现自己正趴在一只骆驼的背上。它用它的舌头舔着我的脸,湿湿的唾液滑进我的嘴角。
    我和一只骆驼开始一起在沙漠中行进,不分昼夜。
    当有一天骆驼舔我的脸不再有湿润的液体滑进我的嘴角时,我知道,它,快要死了。
    那个时刻终于还是来临,它轰然一声倒下,飞卷气无数的沙砾。我轻轻的抚摸它的脖颈亦如它舔我般温存。它虚弱无力的眨动着眼皮最后沉沉的合上了,一股液体顺着它的眼角淌出。
    我舔完它的最后一滴泪,走出了沙漠,而它,成了一只永远长埋黄土中的骆驼。

                               (二)
    哇……哇哇……哇,我开始奋力的哭泣。刺眼的光芒照的我根本无力睁开双眼,骆驼的气息在一点一点的朝我逼近。 
    碰到了!我终于摸倒它了。 这一刻的光线似乎柔和了许多,我把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第一眼看到的是一个满头都被汗水浸湿的女人。她用颤颤巍巍的指尖轻触我的面颊,那张因痛苦而近乎扭曲的脸绽放了一抹笑容。我终于找到了它。 
    于是,我成了妈妈的孩子。 
    妈妈用饱满的乳房里清香而甜蜜的汁水把我喂成了调皮捣蛋的肉娃娃。

    我像一只欢乐的皮球四处乱滚,滚到猪圈同小猪仔们抢食吃,滚到池塘里同小鹅子们比划水,滚到菜园地里把妈妈一棵一棵插栽下去的幼苗苗踩死,滚到屋顶把瓦砾一块块踏碎……
    妈妈说我生气了。她果然生气了。我看到妈妈手里捏着小柳条冲我挥过来。啊,痒死我啦,痒死我啦……妈妈,好妈妈,娃娃再也不敢了……我夹紧两腋边忍不住咯咯笑着向妈妈讨饶。 
    妈妈,你莫生气嘛,娃娃再也不敢了。娃娃知道要快点长大帮妈妈你做事。
    我跑到院子里那棵同我一般高的小夹竹桃下,说,妈妈,看没看到,娃娃现在跟苗苗长的一般高,娃娃今后吃好多好多饭,一定长过它哩!

                                              
                               (三)
    十岁那年同妈妈分床睡,我开始不停的重复做一个梦,梦里有烈日,有沙漠,有骆驼,还有一滴被我舔去的眼泪。 
    我被梦魇惊醒,竟无法抑制住梦中的伤痛,披了衣服冲向妈妈的床,搂住妈妈的勃颈呜呜的放肆大哭起来。哭湿了妈妈的脖颈和衣衫。
   我问妈妈,你会不会也像那只骆驼一样离开我啊?
   妈妈把我搂的更紧的说,妈妈是娃娃的妈妈,妈妈永远都不会不要娃娃的。
   妈妈用手轻轻的指了一下我的胸口,妈妈永远都再娃娃这里疼娃娃的。 


                (四)
   如今的夹竹桃汲取了大地妈妈的乳汁,长的飞快。如今的娃娃也在妈妈的怀抱中不知不觉的长大,再也不是那个少不更事欲与小苗苗比高的肉娃娃了。
    娃娃长大了,妈妈也老了;
娃娃班门弄斧懂的了一点,妈妈的忠言也成了叨唠;娃娃渴望自由要独立闯天下了,离妈妈的距离也越来越远了; 娃娃同妈妈在一起的时间愈来愈少,却也越发的思念妈妈了。
                 

                               (五)

   过了今天,今世作妈妈的娃娃的日子,就又少了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