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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文学的真理需要内心的决断

文字:黔冬男 图片: 编辑: 发布时间:2003-10-05 点击数: 分享至:

    一个时代只能用一种文学形式来描述,可以判定这个时代是非常不幸的,那么,关于它的描述都将会是单向度的,虚假的,所有的语言都将无意义繁殖,指向虚无。战争文学和革命文学的文学形态,为我们提供了那个时代在场的证据。
  我所要说的是,生存在那样一个时代里,我们作为个体的人是很不幸的,人没有自由话语权就好象一个男人被阉割一样,他失去正常男人所应有的性能力,因此始终参悟不到男女之爱的奥妙,更没有权利参与到话语场的讨论中去。一个时代集体失声,和没有性能力的男人一样值得同情和反抗。
  在我们这个时代,许多评论家还延续着五六十年代的心理症候和思维惯性,他们所有的表达文字还停留在歌功颂德的层面,不敢对自己的内心负责任,不敢对社会说半句真话,他们充当的无疑是一个政治家的影子,在光明的广场阴暗地行进。在读大学的时候,我所接触的大学文学史教程当中,几乎百分之九十都是这些所谓的教授学者编写的,对这一路货色,我向来都不予理会,不仅仅是他们的水平所限,更因为他们对当下一种生存境遇的漠视,他们写出来的东西无非是对一个政权的理想图解。不能按照自己内心写作的评论家,我们还能相信他什么呢?
  直到现在,依然有很多的评论家不顾自己内心的所知所感所想,以及我们当下的生存现实,写下一些让人摸不透的作品。而且他们还会经常教训别人说,你们这些人应该多点建设,少点破坏。我想,假如要我在粪堆上搞建设,还不如搞破坏。因为在粪堆上建设就像豆腐渣工程一样不会长久。如今的情况是,很多评论家都丧失了批评应有的水准、胆略和气度。他们拥有的秘密武器就是专制思想,这绝不是文学思维,那是政治思维。
  我个人比较喜欢有个性的批评作品,只有彰显个人内心的冲动、欲望和思想的闪动才是永恒的,才是他知识体系与生命体系的完整结合。在我们读到他们的东西时才真正体验到一个时代的遭遇,才感受到知识分子在坚守文化立场时所显示的困惑与努力。
  在这方面,我却有了新的发现,那就是我看到了许多的年轻评论家的非凡努力,他们睿智、学识渊博,有坚定立场、对批评事业有着一种超凡的禀赋。在这里,我并不希望对他们作一个表面的赞颂,他们确实抵达了许多现代学人所难以达到的品质高度。像谢有顺,七十年代出生的评论家,却以成熟的批评理念和特有的锐气和胆识成就了新的批评气象,他挥斥方逑旁征博引的气度是很多学者教授一辈子都达不到的高度。作为一个办报人,在经历种种现实与内心的冲突之后,他却能保持着一个敏感而不被衰朽思想浸染的心,怎么说都是文学界的一个传奇。当然,不只谢有顺,还有如张柠,洪治纲和葛红兵。这四位评论家不仅在文学批评上有着出色的表现,同时他们也对这个文化现状以及某种腐朽的文学秩序有着惊人的发现和认识。
  花城出版社五月份推出了一套书,名叫夜行人丛书。丛书共有四本:谢有顺的《身体修辞》、洪治纲的《零度疼痛》、张柠的《时尚鬣犬》、葛红兵的《横眼竖看》。主编张柠说,他编这本书的目的是“呼唤文体的转换”,让各种文体都能够进到平等有序的存在现实中去,没有文体等级,就是消灭了权利的斗争,最后的终点是让文学的价值回到它的本身。也就是说,让各种文体都得到了必要的重视,教授也可以写散文、小说、甚至可以写诗歌,他不应该受到歧视,而且不单单关注文学,更应该关注文学之外的与生活相关的事情。“夜行人”的意义或许就是这样一种景象:文学的前路其实就是漆黑的,评论家只能借助自己的内心感觉,对突如其来的文学现象和生活现象做出最为内心的判断。也许正是因为黑夜,才让评论家更加专一、内敛、更加需要一种勇气和辨别是非的能力。
  我最钦佩的一点就是,他们绝不是陈腐批评家故作高深的批评姿态,相反,他们拿出“究竟要亲密关系还是要艺术真理”这个内心决断。任何似是而非的文学批评在他们看来都是伪批评,是内心怯懦的表现,是暧昧立场的表现。真正的文学批评家,既不是心高气傲一无所知的“愤青”,也不是才高八斗著述丰厚的博士教授或挂名学者,而是有勇气有才情有艺术良知的人。只有他们才真正有着对当下文学现状的深刻理解,对我们所处这个生存境遇的生命感知。我之所以要把勇气抬到前面,更主要的是我们现代人被消费主义和功利主义消解了作为一个人必要的锐气和坦诚。大家都在一个圈子里面集体说好话,说无关痛痒的话,看起来很有道理很有根据,其实都是一拔废话。
  评论家只有真正的跟进生活跟进时代,才不会被时代抛弃。只有真正地把自己融进自己所处在的年代,才不会让自己的思想与现实错位。

   (黔冬男/文 QQ:59193573 020-87366059@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