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城里,有这么一群人,他们大多衣着鲜亮,涉世未深,脸上挂着天之骄子的骄傲与自信。他们,是大学城的主人——2004年新入住的大学生们。
大学城里,还有这么一群人,背负着满脸的尘灰,行色匆匆,不整洁的衣着与身后规划整齐的建筑形成鲜明的对比。他们,是大学城里的民工。
两种人群被安排在同一个空间。当他们相遇、相撞时,会发生什么?
学生:没有沟通的必要
——“民工都是脏兮兮的,穿的很邋遢,不讲卫生。”
——“举止粗俗,爱说脏话。”
——“穿着皱巴巴的西装。”
——“他们总喜欢盯着女生看。”
——“很辛苦,拼死拼活地赚钱,常常受人歧视。”
……
当问及对民工的印象时,同学们如是说。
据笔者了解,很多同学对民工持怀疑态度。“一次和同学去操场锻炼,就把书包放在操场旁边,可转了一圈回来就不见了。当时只有两个民工在旁边,我们觉得很可能是他们拿了。”一位女生谈起她的经历时说。另外,大部分女生对民工怀有恐惧心理,晚上出门时一般要叫上两个以上同伴,其主要原因就是惧怕民工的骚扰。
而问及是否愿与民工沟通时,大部分学生认为“没有必要”。
民工:大学城,我们的贡献最大
而生活在我们周围的这群民工们,他们的真实生活究竟怎样?是否真如我们所想象的那样呢?
笔者在学校附近随机访问了几位民工。来自重庆的老黄是其中年龄最大的一位。他现在在工地上做焊接工。早晨从7:30工作到12:00,下午从1:00到6:30,晚上还得加班从7:00干到10:30。“每个月能赚800块吧,我觉得挺满意的”,老黄说。他的妻子也在工地上,家里还有个读高中的儿子。“在家种田真的养不起家啊,我们在外苦点累点都不要紧,只要儿子能读好书就好了。”看来,儿子是老黄的全部寄托和希望。
另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女民工是本次采访中唯一的女性。自96年外出至今,她已经在广州打工9年了。儿子今年也出来了,就在不远处的工厂做工。“准备过几年等他娶了媳妇就不做了,”她说,“要回家做家务带孙子。我们那边家里有媳妇的老人一般都不出去的。我还有个14岁的女儿。她六岁的时候我就走了,已经丢下她八年了。生疏?当然有……觉得挺对不起她的。”说到这里,她一脸的愧疚。“不过现在条件比以前好了,以前做时工一天只有30元,现在做包工一天能有60元。可工作还是时有时无的,通常一个月只能做十几天的工。前天晚上,工地的保安和我们两个老乡打了一架,这两天我们都在罢工,老板也没来请我们,估计是做不了了…… 就可惜了那些工资,听说只能拿到60%。”谈起工资,她愤懑却又无奈。
问及是否愿意与大学生们沟通时,一位来自广西的民工说:“也曾经想过,可我们和他们到底不是同一级别的。我一直很羡慕他们,他们有好的家庭环境,还可以无忧无虑地读书。”一位年轻的工头说。
谈到社会歧视问题,湖北的一位民工显然有些不平:“我们民工怎么了,我们一样有手有脚,一样靠自己的本事吃饭。有人能多念几本书,可他们未必能干的了我们这些活,我们也有自己的长处。”“看看这大学城,谁的贡献最大?还不是我们这些民工!”当记者小心翼翼地谈到女生对民工的恐惧心理时,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其实我们真的很善良……”
结语:给民工一个高度
环顾现实我们发现,人们对民工的印象往往带有很大的偏见,把他们看作是城市里毫无地位的低级劳工,甚至是罪犯的代名词。我们通常一眼就能把他们辨认出来,因为他们褴褛的衣衫和由于沉重、肮脏的劳动而显得猥琐不洁的容貌。可他们漂泊在城市里,为城市透支着自己的体力。我们并不是说一定要融入他们,只是,生活在同一个大学城内,我们不应该用学历的高低把自己与他人区分开来,不应该因为外表而否认他人内心的洁净。请给民工一个高度,他们也是值得尊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