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的花数之不尽,无论是牡丹、芍药、玫瑰、还是紫罗兰、太阳花、九里香,或是富丽堂皇、绚丽多彩、香飘四海,或是平凡质朴、色彩单一、淡淡清香,无不给爱花人留下异样的韵味。斗转星移,岁月如梭,人与花之间渐渐萌发一种缠缠绵绵的感情。黛玉不仅爱花,而且爱得痛心。《黛玉葬花词》云:“花谢花飞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一词一句,伴随黛玉爱情的哭哭啼啼,真是“淋漓襟袖啼红泪”。多少前人,慨叹情为何物,殊不知,花儿也叫人生死相寻。谁说“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那花儿也正如其人,生老病死,周而复始。人生短暂,花儿尚且不是如此?上下五千年,吹落多少枝头花瓣?只怪岁月无情,一切终不复返,无奈下我们只得将绵绵的诗句寄予孱弱的花儿,留下没有歇止的音符。
曾经读过作家刘墉的《冰冻玫瑰》,我也为那三个不愿离开枝头的冻结玫瑰而震撼,那是风雨吹打不落的留恋!我想,爱情也是同样一个道理,不经风霜肃杀的爱情玫瑰是不会永远保持血红。刘先生有一个习惯,每天早晨俯身窗下,拾起昨夜凋零的花瓣,接着,放进调色盒里,然后再每一片花瓣上写一句诗。他说,每一片花都是一滴生命。可惜,花瓣会被贪婪的细菌、虫豸侵蚀,玩弄得红颜尽退,憔悴狼狈。于是,有人殚精竭虑,力挽红颜。落红不是无情物,制成标本价更高。制成标本的花瓣,不免缺少一种生机盎然。既然是“落红”,又何来绿叶的供养?绿肥红瘦,也是这个道理。
忽然想起唐磊的丁香花,“多么娇嫩的花,却躲不过风吹雨打”。人有时候也像孱弱的花儿一样,经不起风雨磨洗,不知道哪一日夜晚呼啦啦分崩离析。但人也会在荒野中擎起希望的花蕾,在灿烂辉煌中与阳光共舞,在垂暮之时留下爱的结晶。
要读懂一株花,并不仅限于把花儿挪到鼻前,嗅嗅香味。人没有色彩斑斓的花瓣,无法识别花瓣背后的故事。所以,人总是被绚丽的外表所蒙蔽,迷得神魂颠倒。倘若人能洗濯思绪,熟虑一番,那么人也就超越了视觉的狭隘和鄙陋。
于是,爱花,并不仅仅把花摆在客厅或者寝室里,以供观赏或者装饰;爱花,并不单单把花制成标本,以获得储藏价值;爱花,并不限于对花的色彩和芳香的留恋,以满足个人喜好。然而,伴随花儿的悲欢离合,寻找落红的归宿,融入其中,谁就能领受这爱花的真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