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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一滴有自己声音的水

文字:舒颖 图片: 编辑: 发布时间:2010-09-21 点击数: 分享至:


  拍摄过水滴的人也许知道,一滴水,微小、晶莹、剔透,你在生活中看到的那一滴水,只是一滴水,而在你的相片中的那一滴水,就不再是原来的那一滴水啦。因为它早已负载着你的声音。
  四季流转变化,酸甜苦辣,悲欢离合,转瞬间,那些冰棒汽水,无所事事一整个夏天的青葱岁月已经如风走过。只不过当鸟飞过以后,风却留下了刻骨铭心的痕迹。躁动,激情,希望,堕落,感动,一分羞涩,一分鲁莽,几丝甜蜜,几缕忧伤,总是让人难忘。我不敢说,生命到底是什么,我只知道,生命就如一滴有自己声音的水滴落的过程。
  一滴水,在窗前,滴下来。假若你想用瞬间的艺术将其凝固,那么那一滴水即有着你自己的声音。就在那一时刻那一空间,你在记录那一滴水的状态时也记录下你的声音,你那属于生命流光溢彩的声音。也许不是在那一刻,不是在那一空间里,不是你用那种凝固生命色彩的艺术,那滴水也许就不为人知,至少不为自己所知。
  一滴水,只是一滴水。当它有你的声音时,便溅起那绵绵不断的梦的涟漪……
  张小娴说, 爱,从来就是一件千回百转的事。不曾被离弃,不曾受伤害,怎懂得爱人?爱她时,­盼望此时此刻她能被你搂入怀里,让你的温存和爱抚将她的病痛消解。忧伤的小王子说,哪怕世界上好花千朵万朵,都是没有意义的,只有手里一朵,不管艰辛劳累,贫病折磨,它都是我的。世上情缘,假如正如其所说,恐怕这个世上不知道会有多少个金岳霖的故事。而对于金岳霖先生,我有的只是崇敬和佩服。只是人世间不会再有多少金岳霖的影子出现罢了。
  “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你不必讶异,更无须欢喜,在转瞬间消灭了踪影。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你记得也好,最好你忘掉……”一首由徐志摩的小诗《偶然》改编的歌曲,从音响的那端忧伤地飘出来,荡过生命的那端,将我的思绪带到徐志摩、林微因和金岳霖三个人的故事中去。而这里我只略谈金岳霖老先生的情史。
  林徽因是灵动的精灵,不但冰清玉洁,还口齿伶俐。她爱恋着和她年龄相仿志趣相和的梁思成。林微因曾对梁思成说了句能让世上所有男人都无法拒绝的话:
你给了我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我将用我一生的行动来回答你!
   在林徽因短暂而又充满传奇的人生里。“金岳霖” 三个字却让人感动和震撼。他为了林微因终生未娶,用一生的痴爱和一辈子的坚持始终站在林微因的不远处,默默关注她的尘世沧桑,苦苦相随她的生命悲喜。这种发乎情,止乎礼的爱,这种远远超出简单男女之情的倾慕与忠贞,让多少屈服于欲望的现代人汗颜?
  面对林徽因与徐志摩之间的情感纠葛,金岳霖教授自始至终都以最高的理智驾驭自己的感情,显出一种超凡脱俗的襟怀与品格。金岳霖教授不忍看着林徽因痛苦抉择而主动退出。他认为,爱不是给予对方痛苦和压力,真正的爱是希望对方过得比自己好,而不是伤害!爱她不一定非要得到她,放手,也是一种爱的方式。他用自己独特的爱的方式告诉世人一个真理:深埋在心间的爱,反而更炽烈更持久,如陈酿的酒在似水的流年里沉淀出浓郁的芬芳。
  金岳霖教授与林徽因、梁思成夫妇一直毗邻而居,并成为他们夫妇终生的挚友。他用自己的高贵品质,赢得了梁思成的信任,也赢得了梁家后辈的尊敬。当林徽因辞世后,这个沉默了一辈子的男人终于忘情地孩子般恸哭起来。将所有的委屈,所有的不舍,所有必须的放弃,所有不能言说不能告白的痛都在纷飞的泪雨里倾泻而出。金岳霖教授是一个痴情的人,他在取舍之间,懂得成全。他的一生都在为一个梦想而坚持,无论世事如何变迁,他在自己追逐的世界里沉醉,沦陷,自成一体:因为失去,所以得到;因为放弃,所以永恒。金教授在乎的是爱一个人的过程,在那个过程里,他已经得到了满足,结局对他而言显得并不重要。他在她的心里画地为牢,守住了他的忠贞,守住了她一生的牵挂。
  
爱,有时就是一滴有自己声音的水,在无声滴落的时候,附上了你自己的声音。人,从降生的那一刻起就开始了爱与被爱。一辈子就这么被情缠绕被情折磨。不能逃离也无法挣脱。一个简单的情字,在滚滚红尘里纠缠成太多刻骨的悲欢……无论你是无情之人、痴情之人、深情之人、绝情之人还是专情之人,或滥情之人;只要心中有情,就注定要在不断的得到与失去之间徘徊,注定要在追逐与放弃之间抉择,注定要在爱与被爱之间受到伤害。
  人的生命际遇是无常的,而人性也是善变的,世间上没有绝对完美的感情,也没有绝对完美的结局。当你狂热地爱着对方的时候,不妨站在对方的角度去衡量,你的爱是不是对方想要的幸福?这样的爱,会不会给无辜的人造成莫名的伤害?虽然没有人真正躲得过爱情的苦海,也很少有人全身渡到彼岸。但当你的爱不能给对方带来快乐和幸福的时候,就学会放手吧,爱到浓时,是希望对方比自己过得好,而不是伤害。
  
带着那一滴有自己声音的水,在那榆阴下的一潭,做个彩虹似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