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姐,你睡了吗
文字:宋魁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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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10-1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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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你睡了吗?最近还好吗?
姐,我和你曾站在夜晚的阳台上,望着远方,夜色渐渐迷离了这个我们生活了三年的城市的脸庞。
幽幽的夜风吹来,我们站在一起,在这阳台和星空的庇护下,我们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像两个久未谋面的老朋友,相视而笑,心照不宣。
远方宛如星辰的楼市灯光,明灭婆娑。你说到了晚上,喜欢站在这朝东的阳台上迎着夜风,听风的呼吸,闻风的味道。时间慢慢地流过,撩过黑夜的手,以及你的黑发。阔别三个月,时光的流逝让我们惊叹,无法细数分别的日子。
我们并肩站着,时而抬头仰望星群,又静静地望着远处的群山。有时甚至和夜色一起陷入沉默。我们说起这个城市里每个人都怀揣着忐忑不安的房子梦。你说那是现世安稳的磐石一般的家。我听你诉说着这市郊静谧的夜晚,这座城市几年的变迁,这几年光阴里漂来漂去地寻觅着的安稳生活。
楼下有摩登女郎开过红色跑车,我们不约而同表示反感,然后在七层楼的高度,将手里刚剥下的橘子皮用力地抛下去,狂笑。幸灾乐祸地看着那车灰溜溜地消失在浓墨般化开的夜色中。然后在停顿的安静中我开始述说最近新添的一段哀愁。 
我的农场里只种玫瑰,却总生荒草,爱情之花一直没有盛开。你鼓励我全部卖掉花朵,和往事告别。在你那温柔注视的怂恿下,我终于把这虚拟的爱情全部清光。在最后送给你的一束花里,我只想在花语下面写一句:我爱你。
你自始至终都只是淡淡地重复一句话:你们在我眼里,只是孩子,真的,只是孩子。神情像周围夜色一样安静凝重。
你说结婚后就喜欢站在这里,吹着风,望着远处的山,夜里的灯,什么都不想,用力呼吸,在这个城市安静的角落享受惬意的夜晚,用毛发去感触风的线条。
你喜欢最喧哗的人群和最安静的夜晚。你说年轻时喜欢涂着猩红的指甲油,手上,脚上,满满的都是。然后穿上高跟鞋一大堆人拉帮结派去蹦迪,一直到深夜两三点才回来,第二天又早早起床上班,开始朝九晚五的生活。你说遇上他之前喜欢去唱K,蹦迪,认识陌生人。后来,你想找个人好好地安静地过日子了,于是,你在一次聚会上看到了他。
这时,你转过头看了看在客厅电脑前全身贯注敲着键盘的他。
你说那个时候唱K最喜欢唱的就是张智霖和许秋怡的《现代爱情故事》,还有李小慧的《初恋情人》,那是你们每次唱K时必点的曲目,也是唯一拿得出的饮歌。你带点羞涩地回忆着。
然后在一个中午,我记得你给我播了这两首歌。轻轻柔柔的潇洒的乐曲充满午后的客厅。在这静谧的时光里我听得忘了年代,隐约看到你们那个时代爱情的模样。
别离没有对错 /要走也解释不多 /现代说永远/ 已经很傻
随着那一宵去 /火花已消逝 /不可能付出一生/ 那么多/
……
原来爱情的样子早已眉目清秀,而我看到的只是一些类似于爱情的混沌东西。对于爱情,你们如此豁达地看透大概还原了它最初的样子吧。
这一刻,我感到无比亲切,谢谢你,姐。
第二天大清早,听到你在阳台上呀呀哇哇地大嚷,我马上跑过去,你激动地拉住我,手指着外面:你看……
暖暖的朝阳像一只大手,温柔无比地抚摸这个城市。圆圆的太阳,像一团火,一团温和燃烧的火,从这个城市的工厂,楼房上面缓缓爬上来,橘红的光辉照在我们写满幸福的脸上。我们和这个城市一起醒来,沐浴在温暖神圣的晨曦里,安静祥和,相互呼唤,满脸幸福。
几年前,我曾为了亲眼见证一次伟大的日出在白云山上通日通夜地等待,彻夜未眠痛苦的思考,叩问心灵,寻求答案,痴痴地等。未果,醉归。不料今天在这个十来见方的阳台上我寻获了它全部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