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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评)走入“怪笔孤魂”的梦魇——读《卡夫卡短篇小说选》有感

文字:熊艳春 图片: 编辑: 发布时间:2011-04-07 点击数: 分享至:


  卡夫卡,犹太人,出生于奥匈帝国统治下的布拉格。从小就受到了浓重文化氛围的熏陶,使得他对歌德的诗歌、福楼拜的小说、易卜生的戏剧和尼采的哲学都颇有研究。
  犹太人的优越感源于“他们是上帝的选民”一说。对卡夫卡来说,能够救赎他灵魂的“上帝”是写作。他闭门写作,常常从夜幕降临写到鸡鸣曙晓,再拖着疲惫的身子去上班。他的作品在生前从未发表,临终前亦要求他的好友将其大部分手稿烧毁,就像他经常把刚写好的稿子付诸一炬一样。因为,他发现“仿佛话已说尽了,好象给一切人,给一切最奇特的想法准备了一把大火,它们在火中消亡和复活”。
  认识卡夫卡,是因为他的《变形记》。格雷戈尔从早晨的睡梦中醒来后,变成了一只大甲虫。不可否认,这是我看过的最荒诞、最奇特的故事,如同魔术般撼人心魄、难以忘怀。看了两遍《变形记》,格雷戈尔死的那段,我看了三遍。每次看到“他认为自己应该消失,这种想法很可能比妹妹还坚决”时,眼泪便禁不住掉下来。
  有人说,看了卡夫卡的《城堡》心情极度难受,真想转身就跳楼。但我认为,这正是卡夫卡的魅力所在——读者忍着将自我撕裂的切肤之痛,却也想沉醉于人生的晦涩与深奥中,静静等待那呼之欲出的荒诞与恐惧最终抵达澄明。
  除了人异化为甲虫,卡夫卡在《饥饿艺术家》中,则将艺术家异化成动物,勾勒出了一个追求大自然赋予自由的艺术殉难者的形象,将个人式的、非理性的、难以排遣的孤独感再次发挥得淋漓尽致。
  在《乡村医生》里,人类患了十分严重的病,善意的医生冒着猛烈的暴风雪去拯救他人的生命,并因此让“雪中送炭”的淫棍马夫猥亵了他的女仆罗莎。然而,人类社会的一些疾病,岂是医生可以医治得了的?最后,医生变成了流浪者。只有如此犀利的抨击,如此悲哀的描写,才能使卡夫卡感到满足,因为他的幸福是在世界提升到纯粹的、真实的、不可改变的境界时获得的。
  《万里长城建造时》则以古讽今,揭示了现代国家机器的残酷和腐朽。人民把建造长城作为人生责任的一部分,不论哪个朝代,疯狂的生育只为完成自己都无法道明意义的任务。它讽刺了一种病态的制度、病态的君主和病态的国民。虽然卡夫卡未曾到过中国,但每一个处在病态制度统治下的国家,谁不是在修建万里长城呢?
  卡夫卡的世界没有丝毫传统的和谐,有的只是支离破碎的严肃戏谑和贯穿始终的美学悖论。《在法的门前》描述了乡下人来法的门前,希望进去却被守门人无情地阻挡在外。乡下人没有放弃,长年等着法门开启。直到乡下人生命的最后一刻,他才知道,那扇关闭的门,仅仅是为他一人而开的。人们总是试图达到某种不清楚的目的,但结果却是使自己不断地非人化、变形、异化、死亡,这也许就是卡夫卡要表达的。
  还有一些短小精悍的文章,如《男乘客》、《论比喻》等,也充满了可读性。它们需要你用侦探般敏锐的触觉去洞察作者迷宫式的内心城堡。可以说,在这些小作品里,一百个读者会得出一百个卡夫卡。这只黑色的乌鸦总能在人们的内心呈现出不同的形状,使隐喻的想法短暂却清晰地浮现在意识上。
  卡夫卡之与文学,就如毕加索之于美术。他拉开了现代主义文学的序幕,为意识流的文风增添了浓重深沉的一笔,人们的内心被隐晦地表现了出来。在卡夫卡由文学途径“将世界审察一遍”的愿望中,我们总能坦然地面对困惑,逃脱精神的痛苦。卡夫卡在日记中告诉自己:“不要绝望,甚至对你自己不感到绝望这一点也不要绝望。恰恰在似乎一切都完了的时候,新的力量毕竟来临,给你帮助,而这正表明你是活着的。”
  卡夫卡是灰暗的,同时也是明亮的;他是具有毁灭性的,也是具有创造性的;他是懦弱的,也是顽强的;他是粉碎一切的,也是被一切粉碎的。
  希望你也和我一样爱这只乌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