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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记)最后的小洲村

文字:程娟 图片: 编辑: 发布时间:2012-06-09 点击数: 分享至:

  在我写作灵感几乎要枯竭的时候,我想到外面去走走。在这个陌生到压抑的繁忙的城市里,极度地渴望一份久违的安宁。于是,跟着朋友来到了素未谋面的小洲村。
  这个掩映在上万亩果园中的古村落,是岭南文化最后的水乡梦。有多少梦已经破灭在现代文明的机器声中呢?可是还有许多人像我一样死死地赖在梦中不醒。它是精神失落者的救命草。
  古老的小洲村,青砖黛瓦,阡陌交通。它是水墨丹青的一幅画,定格在岁月的深处。踏着厚重的青石板路,仿佛走在了时光隧道里。寂静的悠长而狭窄的小巷两旁沾满了斑驳的老房子。高高上翘的屋檐,油漆脱落的各式雕花。老房子没有分层,但往往独立的一间都很高,给人一种高大庄严之感。路过一间废弃的土屋,它几乎快要摇摇欲坠了。屋顶上长满了杂草。生锈的铁锁随意的锁住几乎腐蚀完了的木门。我轻轻推了一下,在拉开的门缝中窥探着。里面的摆设依旧清晰可见。在这似乎是正屋的房子里,却有一个泥灶台,上面放了一只锈迹斑斑的铁盆。而奇怪的是四周布灰尘,地面却像日日有人踏过般的光艳平坦。我问附近的居民这里是否还有人住,他们却告诉我土屋早已不知去向了,我不禁骇然。小洲的老屋给人一种神秘感。分不出是恐惧还是敬畏。
  走不远,居然又在一堆断壁残垣里看到一口古井。井口只比人的头大不了多少。井口四周被打水的缆绳硬是磨出了道道槽沟。相传它已有500年历史了。500年间它又见证了多少悲欢离合,生老病死?而如今日日提水的人又在哪里呢?
  这里还有几家蚝壳屋。它们的墙是用生蚝壳砌成的。经过几百年的风吹雨打,壳有好多都已脱落。我摸着那些早已失去光泽的壳,心里涌上一阵感伤,这是怎样沧海桑田的变迁啊!
  茅屋的附近是有名的荒岛图书馆。悄悄地进去,看见了正在外间看书的男店员。白净的脸庞,扎着长长的马尾。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招揽任何一个游客。里间的布置古朴而别致。深红的布沙发,柔软的抱枕,还有独家的音乐。书并不多,大多是人家捐赠的,摆放的随意却很有氛围,像在爷爷那个静谧的书房。一些新颖古怪的小玩意总会使你眼前一亮。离开时在窗台上看见了一个小战场,那是些儿时为之疯狂的东西,塑料小战士,坦克,鸭子……它把旧时光在眼前铺展开来。
  桥的对面是东方理发店。依旧是老式的布置,并固执地沿袭着只给男子理发的传统。墙上贴满了很久前的挂画和海报,一张文革时毛主席的大宣传画贴在正墙,诉说着那个疯狂的时代。在屋内的老柜子上看见了一台几乎绝迹的老式录音机,很笨重的样子。静静地走到录音机旁,伸出手轻轻地抚摸了这个被时代遗忘了的机器。很多东西曾经有过灿烂的历程最终却也走向了落寞的黄昏。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会渐渐消失在沙滩上吗?一切都阻挡不了时代前进的车轮,或许我们能做的只是偶尔想起淡出生活的物品,依然目光坚定地望向远方。
  回来的时候在一条寂静潮湿的小巷看见了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妇。她正在认真地穿珠链。引起我注意的是她那个原始的却效率很高的串珠工具。一个木制的小转轮,底下是边沿深深的竹盘,竹盘里盛满了晶莹剔透的珠子,竹盘中间是转轴,转轴底部凸出一点点,老人不停地用手搓动着转轴,珠子于是围着转轴跳起了舞,一颗颗次第串在了转轴突出部分所插得针线上。10月的阳光照耀下,珠子仿佛是细碎的跳跃的阳光。我走近蹲下来看,没有出声,害怕惊醒了跳舞的精灵和沉醉的老人。风掀起了她的银发,她没理会,也并没感觉到我这个陌生人的存在。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很长。
  那天在小州的小巷中久久徘徊,很喜欢一个词叫理想病,很喜欢一种生活叫阳光灿烂的日子,很喜欢一个地方叫小洲。有多久没有这样好好地走过呢?又有多久没有好好想想自己的生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