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为什么,会叫琉璃?是琉璃?流蠡?抑或是,流离……
——题记
总喜欢这样,挑一个悠闲的晚上,亦或忙碌到不知几点的夜晚。一伸腰,戴上耳机,静静聆听石进《夜的钢琴曲》的任何一首,歪着头,手指便很自然的律动在面前如钢琴烤漆般白得发亮的桌上。
一首尽尾,心头纠成一团,一下子有种重播的冲动,无法释怀。但是接下来的曲头又一下子将我吸进了另一个天堂,无法自拔。
石先生说过,“每一曲都是一个故事”,它深深地将我从一个故事带入另一个故事,我不知道它的背后是什么样的事,我只是在以我的方式回忆着自己曾经的往事。
眼睛闭上又睁开。一闭眼,黑暗中似乎自己穿着一袭白色礼服坐在那舒适的黑凳子上弹着黑白相间的键。那一刻,我幸福得淌泪。可我不得不睁开眼睛,我明白那是虚幻的场景,那是假象。我一遍遍告诫自己不要沉溺,可我又一次次沦陷进无尽的深渊。
也许自己一辈子也无法那么用心的去弹着琴键,奏出一首带着伴奏的完整曲目,可一有机会还是会摸摸温热的琴键。那一刻,心是最平静的,也是最幸福的。
潮湿打落在眼角,黏在睫毛上,迟迟不退,让我感受着那份湿润,似乎在安慰我沉忧的心。闭上眼,眼珠越来越烫,向往一人抚摸琴键的夜的凉更是浓浓不化。不是悲伤,而是内心的叹息……既然做不了演奏者,便做一个倾听者,如钟子期与俞伯牙一般,寻一红颜,共聆《夜の曲》。
看《非诚勿扰2》的时候,撞见的曲子,听着听着,便入迷了,陷入了其中,当所有思绪都沉淀,琴声真的变成精神鸦片。
像一场浩大的圆舞曲,空气中抑扬顿挫的韵调跌宕,如同氤氲上空无色无味的水露,缓缓滴溅,撞上那些戎马倥偬纷扰冗杂的思绪,撞在身体每个部位的微表情,时而撞出一粒疼痛的坑洼,时而被弹回上空,再次氤氲,视线被抚芜,仿佛走入醉酲,事物的姿态颜色被渲染,晕抹出意境中的声色,大片的璀璨,心事很轻,用身体的语言在交流倾诉,那些原本浮雕在脸颊冷艳孤傲凄楚的微表情,豁然硬朗,开怀放肆的在脸颊拉开战场,咯咯笑罢,又淋漓痛哭,琴声氤氲的空气中,成了安全的堡垒,在这看不见界限的空间里,只有恣意悲喜的距离,只有灵魂躯体的沉寂和骚动。
“每一曲都是一个故事”,每一曲都有身心的共鸣,这也许就是轻音乐的魅力,也是我如此着迷的所在吧……
耐不住指尖的寂寞,我的文字不谙沉沦,只有在敲打中活出振奋,很长一段时间,我失去了一种类似味觉的东西,难以感嗅五味,难以权衡悲喜,犹如一朵黑云裹足雨水不坠,如鲠在喉,于是在他人的文字中临摹,看别人的故事,写第三人称的悲喜,抑或是把自己放入一个空档虚拟出的躯壳,循环自己的血液,指尖的敲打越加刚劲,循序的文字流成湖海,我在其中感受一种热血沸涌的快感,就像张牙舞爪桀骜不羁的青春,就像为所欲为我主沉浮的霸气,就像癫狂豪迈不计得失却冷暖宠辱自饮的沧桑无奈,将原本苍白枯燥的文字灌输生命,成了抚慰灵魂的载体,也成了饮鸩止渴。因为没有载着灵魂的躯壳不是我的,那是块虚假的完美面具,只需一揭,便会破碎掉一地的陶瓷面具……
味觉有了感知,浩瀚的滋味挤兑,仿佛曾经阻滞的血管被爆破,淋漓尽致的流泻,像寂静的夜空,天籁倾泻的瞬间,所有景象充斥眼前,悲欢到极致,身体仿佛随时坍塌,完美丑陋的,是非黑白的,种种气势在体内对抗,琴音扫过,一切抗争慢慢萎靡,所有不甘沉沦的思绪在沉淀,我在抗争中更为清醒明目的看到了结局,一切声嘶力竭的挣扎鏖战,都成了毫无意义的笑谈,悲喜被阻滞太久,也都没了真实感触,我只看到所有故事行云流水般过去,所有身影,潋滟水中却无法撩起波纹,我浩瀚与洋洋洒洒的文字,临摹着别人的悲喜,故事竟然是自己的,真实却总有可悲。我被别人带上光亮的环但自己是不开心的……因为那不是我想要的真情 而只是一个饰物,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半真半假半虚半实的故事……
像一只迁徙的候鸟,静候每个季节的更替,仿佛在年轮中不曾有过安定,或者生来就该信宿命,南国的燕儿就该南北漂泊,平实的雀儿却能安于一隅,随着严寒又将迁徙,我不知道哪个角落,哪个门楣下有不再漂泊的梦魇,我只是习惯了将所谓的“家”,搬来迁去,游荡在这个幅员辽阔的巨大国度,这个世界,突如其来的改变,是生命最富有的形式。从宁夏、东北到咸阳到西安,本想按着自己的轨迹前往那略有人情味儿的帝都或是不相信眼泪却繁荣到极致的上海,但突如其来的改变让我去了第三个一线城市——广州。这是命运吗?呵呵,这回,我不信,这只是巧合,一次突如其来却不得不接受的巧合.
走到窗台,在霓虹还未落幕时,伸开手掌摊在冰冷的玻璃上,试图抓一些烟火,试图作一番告别,手掌缓缓垂下,夜色太美,城市太大,我点缀不了风景,它们也将不属于我,无所谓走到哪个角落,灯火依旧璀璨繁华,不是吗?甚至没有一盏灯光为我点亮思念,我遗憾此刻没有醉去,却依然被窗外的寒风中的夜色陶醉,太过美丽的景象给了我假象,我常常以为自己走入一片美丽的风景中,我毫无顾虑的为它们倾倒迷醉,甚至我歌功颂扬锦上添花,我不眠不休的在《小时代》这本书中感触城市的繁华人性的冷漠与荒谬,原来这些与我从来不相关,我只是我,一个追求自然与真实的我。若干年前,我是这样手插进口袋,带上所有热情和所谓理想从千古第一帝都咸阳来到十三朝古都西安,两三年后,我依然手插进口袋,开始奔赴下一站——妖都广州,只是在这座商业的都市中,我忘了热情是什么笑容,我忘了理想究竟是什么东西,是独善其身的安定,还是一站站票根揣在怀里,是风口浪尖的浮华,还是安于一隅的平实。生与死,可以相隔百年,可生与死同样那么相近,一切浮华转瞬成烟云,所谓至真至爱,也不过是曾经轻而易举吐如口水的语言,生命的状态,无非就是目睹更为繁华的景象,体味悲欢的极致,而这一切,注定要漂泊,而我便是在生命的轨迹中不断漂泊的候鸟,选择远,更远,再远的地方……
很多人问我,要飘到什么时候才肯停下来?很多人,也包括我自己。
飘的状态本身就是一种极致的美,可以没有任何负累,可以没有责任感,下一站不知道多远,上一站早已忘了行踪,没有七情六欲,不食人间烟火(虽然我不承认,但事实确实如此),犹如幽灵飘摇无痕,犹如佛家无爱无恨,但是没有责任感,就不会有安全感,没有负累,就注定没有收获,有时候真的想有一些牵绊拴住脚踝,可以有不必飘摇的借口,看着他们一个个在我面前笑靥如花,我也曾真的驻足感动,也曾想就此老去,只是始终难以学会回复一个软软的笑容,看着他们一个个远去,自此在我的生命中遁逝,我也曾支离破碎,只是脸颊始终不肯妥协,永远绽以冷硬倔强的表情。我开始尝试让步,忽略瑕疵,学会隐忍和妥协,不敢触及的问题,我冷硬面对,不愿打破的原则,我违心应和,只是这世界远比我表情的冷硬更过残酷,我做不到忽略感受,忽略感情的游戏,做不到忽略道德忽略是非真假,做不到犹如行尸走肉去感受幸福,而我能做的就是更为决绝的放手,倔强冷硬的用薄如纸的坚强捍卫那微薄可笑的尊严。
曾几何时,整夜整夜由于过多阴影和一张一张对我虚假笑着的脸庞让我不敢睡去的神经,已经绷紧到断裂的边缘。拥有太多需要安定的理由,我也试图用这些理由让自己变得妥协和温软,试了又试,不过是自欺欺人,我根本不能忽略感受,借此赌来所需要的状态,一切于我只是假设。
此刻,剩下尾巴的故事如同秋天一样远播而去,再也没有关联,剩下一些记忆,想来只是闹剧,我们假设着相见,假设在一座温暖的城市的幸福,一切无非活在脑海的理想状态,我假设妥协,却一步步注定只在假设中存活,我放下倔强给予温软的回复,并不曾改变一场闹剧的性质,不想追问我们那些初衷和热情究竟去了哪里,那么多日日夜夜我不能肯定是一场游戏的铺设,未必要做的那么认真。
今夜我清算自己旅行的票根,为明天的旅程寻一片空白的目的地,一切注定还将轮回,这首意外而来的曲子,带给了我意外,用漂泊与忙碌掩饰曾经错误选择的存在,我不需要遗忘,不需要缅怀,一切注定由我安排,新的日程被填满,有些东西已经不再……
我在解剖这短小的音乐,猜测是什么乐器的交融,否则怎会五味俱全,时而嘈嘈切切,时而幽幽怨怨,时而高亢迭起,时而卑微浅吟,这究竟是什么乐器,奏成微不足道的乐曲,就涵盖了人生的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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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写完文章已近天亮,此时的自己,直直的坐在那儿发愣。空怀一堆梦,却从来没有真正的不顾一切去深入专注,没有明确哪个梦该去专心。
胸口憋了口气,气息开始紊乱,喉头有种冲破云霄的感觉,此时只想大声呐喊出来,大滴大滴的淌泪,放开脚步去奔。只是我在压抑着自己,明知道这是未知的路,却还是不敢去闯。
不知已经是多少首,也不知时间隔了多久。只是暂时无法忘怀,一切都要时间去磨平。不愿被磨成唯利是图、碌碌终生的废人,只想用炽热的心融化这阴云满布的天。就算付出生命的代价也要永不停息。
来的路不知在哪儿,走的路却荆棘丛生。需用流离来换取灵魂的挣脱,到达无世纷扰的归宿地……
P.s. 觉得呢,只有在有充裕的时间才会写这么多文字,确实不假。高中以来就很少写这么洋洋洒洒的文字了,原来一首首短小的文字散文诗抑或是短短几句的“杂”文描绘的是生活,也是我们匆匆流过抓不住的时间。但当我们真真正正有充裕的时间了,新的命题却是我们如何去分配这时间……花大时间写一篇,也为了让自己明白,13年的时光,兴许可以让我回归之前的自己,有梦想,有目标,我爱飘,但更希望当个候鸟,在空中飞累了,找一个枝头依靠,我希望这枝头也能越来越高,越来越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