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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人生的地图

文字:石南 图片: 编辑: 发布时间:2004-08-09 点击数: 分享至:

                                                        

                                                                  你的路

 

请你跟随你的心,除去疲惫的面具,袒露真诚的笑容,不设防的眼睛,平和地交流。这个世界如果真的是那样的可怕,也需要有人来作出牺牲,改变这种风化。如果这个世界并不是想象中的那样残酷,更应该用纯净的心灵还它本来的面貌。

可你说,你已经回不去了。那就请你继续走下去,没有人可以回到从前孩子般的纯洁,你我还有他们都是被污染了的人们,这是我们注定要经受的考验,那就请你继续走下去,请你在每一个十字路口,都跟随自己的心,不要欺骗自己,走你想走的路。当你诚实面对自己的时候,也许会痛,请你千万要学会忍耐,要知道随之而来的便是莫大的喜悦。我们都不再是孩子了,我们每一次诚实的面对都要接受痛苦的洗礼,一路走来,我们从诚实学会欺骗,再从欺骗回归诚实,这条路比想象中得要艰辛得多。

当你下定决心揭开心上的那层硬壳,让柔软的心灵自由袒露的时候,你也许会受到伤害,不要害怕,不要退缩,当你心灵刺痛的同时你是否感受到了一丝甜蜜?那种磊落、光明的甜蜜,那种去信任和被信任的甜蜜。当你越来越敢于去诚实以对的时候,会有越来越多信任的目光投向你,你从这些信任的目光中获取力量,脚步越发坚定。

二十年前,你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觉得它像一个玻璃球一样透明;十年前,当你开始真正懂点事儿的时候,你对它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感——全世界的人们都在用谎言装点自己、保护自己;现在,你才发现这个世界实在太复杂,它不像二十年前你眼中的那么纯美,也不如十年前你眼中这么丑陋,它不过是一个复杂却又稀松平常的概念,这个世界不会将你怎么样,你没有必要躲躲藏藏而浪费了许多美好的光景。复杂的世界其实有很简单的规则,你决心袒露自己的心胸并相信别人因你的真诚而萌发的善意,这透明的规则也许是在复杂世界存活下去最好的方式,不仅仅具有审美价值,也更不只是具有伦理价值,你真的相信,它潜移默化的力量,改变的将是整个中华民族的生存态度。

 

 

                                                                   我的路

 

 我做了十年的梦,一觉醒来,正当最好的年华。在最好的年华里,我的心中装着一团火,跃跃欲试,却又惶惶然。我发育成熟的身体,我日渐坚强的心,我强调着一切标志,却始终不敢确定。我做了十年的梦,一觉醒来,仍不想放弃那个梦,假如我真是浮在天空中的一朵小小雪花,却始终不知道地面上是否真的有我的方向,更不知道要向哪个方向飘扬。

我就这么迷失着,迷失了十年,我胸中的那团火顽强地燃烧,它不愿熄灭,它的火舌吞没着我的犹疑和清醒,我不敢确定,我不敢确定我已长大成人,不敢确定我早已错过了做梦的季节,而现在我更应该承担起的是现实的责任。世界没有太多皆大欢喜的事情,人间里地域与天堂同在。当理想遥遥不可及的时候,我是应该继续当我的雪花悬浮空中,还是勇敢地妥协尘埃落定。当我舍弃我的理想,开始接受现实的时候,我到底是一个勇者还是一个懦夫?你说,一个不成熟的男人会为了他的理想英勇地死去,而一个成熟的男人却会为了他的事业而卑贱地活着。

我终于明白,一个人他成人的标志不是那些绚烂夺目的仪式,而是精神上开始懂得残酷的取舍。每个人都有过玫瑰色的梦,就算是走到现在仍然会有为了梦不顾一切的冲动。但是你不能够,当你成为一个大人的时候,你开始明白责任的意义,为了现实中的那些责任,理想是可以牺牲的,理想是必须牺牲的。为什么现实总会与理想格格不入?我在心里呐喊,于是我醒了。但是梦没有死,它只是睡去了,它在静静地等待,等待下一次的盛开。也许它永远再没有机会醒过来,它像一朵美丽的夭折的花埋葬在了记忆的最深处,这是我在最好的年华作出的最好的决定:它残酷、无奈、成熟、权威。

 我想大多数人的一生,总要作出这样的决定,在还来不及实现自己理想的时候,向它告别。在成长为一个真正的人的道路上,我们不再年少轻狂,过着追风的日子。我们将梦想的网收紧再收紧,收到心灵的最深处,好好地珍藏。前面的路,蜿蜒着沉重的责任,隐忍地走,坚定地走。这是属于你我的责任,别无选择。

 

 

他的路

 

 他小时候读过李白的一首诗,那里面说“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他当时并不知道李白是位狂人,倚仗着他的天赋才会出此豪情壮语。于是读了他的诗,仿佛便也成了他那样的人。随着光阴流转,于是不再那么笃信了,也明白这个世界的天还是很高,而地也是很厚的,李白是谁,自然神随笔走,上天入地;他又是谁,世间一安分的小书生。

 你说,诗歌毕竟只是诗歌,天生我才未必有用。他说,天生未必是才,却总有派上用场的时候,人生是个大舞台。无论何者,都是不完满的状态。人生原本就不圆满,而路也并非是走着走着就走出来的,世上鲜有绝对的东西,于是他充满怀疑。街上的行人,来来往往,他们都是作为独立的个体而存在,他们对于自己的命运一无所知,他们怀着各种各样的生存动机,没有人知道自己最后会得到些什么,可每个人都从未停下脚步。你告诉他,行动先于思考,因为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

 他豁然开朗,没有人那么清楚自己到底是泥土还是玉石,只有在行为的过程中,一切都会水落石出。他不再怀疑,走出房间,当阳光照射到自己的时候,他不再去想自己是否会像水蒸气一样消失。消失了就消失了吧,至少他曾经为成为耀眼的星辰而努力过。害怕失去已经得到的,渴望还没有得到的,有舍未必有得,有得却必定有舍,舍弃吧,舍弃自己的懦弱,舍弃自己的延宕,表现得无畏一点,再无畏一点。他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斗士,他放眼望去,原来每一个人都是斗士。对斗士来说,最困难的不是付出艰辛的汗水,而是决不动摇的信念,这种信念是对自己的一种期待和信任。一个对自己无所待的人,即使他天生就是一颗星辰,也会慢慢散尽光芒。

 他不敢自褒为一块美玉,他不愿自弃为一堆烂泥,他想着让时间来分辨吧,让事实来说明吧。他不知道一个人是怎样就成为了一个有用的人,那条路是怎么走出来的,他只知道要想知道真相,那就拿出勇气,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