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听到“西关”就有种亲切感。因为在这地方成长,记忆中自然少不了西关的种种: 令人回味的白粥油条、古韵犹存的青石板,巷中下棋的老人, “私伙局”的粤曲,夕阳流连的骑楼…… 而最令我怀念的,是它古雅的气息,一种彷佛只在旧相片中或梦中才看得见的景貌。
如今,我已置身其中……
西关商旅,经久不息
在这个自古以来就是广州商业繁华区的西关,由骑楼组合而成的商业街随处可见,由卖米油盐酱的,到日用品、服装、钟表、食肆……林林种种的商铺连续数百米,每一步总有可以让你注目的地方。悠闲地游走在周末下午的上下九商业步行街,沿途经过著名的酒家“陶陶居”与“莲香楼”, 旧剧场“平安大戏院”以及上百上千家的商店小铺,尽是人头涌动,游人如鲫。西关的热闹正如文献中记载的那样:“广州西关,肉林酒海,无寒暑,无昼夜。”
“陶陶居”三字为康有为墨迹 “莲香楼”三字为清陈如岳翰林学士墨迹
深巷幽亭,历史见证
但如果想真正体验西关居民的生活状况,便要钻入大街后面的小巷了。很多小街小巷都有一条条用长板石贯穿其中。老广州的“屐声”,便是由木屐在这些硬石路上打出来的。如今屐声听不到,但仍听到民居播出的粤曲声(还有无处不在的《老鼠爱大米》),也可嗅到那种因年代久远而散发出的木霉味。
小巷四通八达,越走越深,不期然便迷了路,只好不管南北西东,有路便走。环顾四周,看到最多的是石屋,被称为“竹筒屋”,与西关大屋同是“广州特产”。除了“竹筒屋”,很有西洋风味的“西关大屋”、各种旧式的花园洋房、民初式多层大厦,都散发着令人神往的独特神韵。
怀旧的景物在西关的确是举目可见,诸如深棕式的木门与花色玻璃。但最有古风而又最常见的,是旧屋门前的木栊与木折屏风。这种一条条横木的木栊,亦算是华南建筑的一大特色,广东俗谚有云“顶哂栊”,有最多、最大限度的引申意。其典故是旧时的卖鸦片烟铺,还没开门已有排队人龙等着要买鸦片,人多,“顶住哂个栊”(紧压着木栊),故曰“顶哂栊”。
如果细心一点,还可以发现西关小巷内的街灯其实并不多。夜间小巷的照明靠的是那种有白色铁罩的钨丝灯胆,而且一巷可能只有盏一灯,有点神秘而阴森。
虽然广州很多旧楼被保留了,但西关近年还是不断重建发展。新的高楼与旧的矮房彼邻相接。被写上“拆”字的旧石屋,未拆的人去楼空,只剩下一股朽木霉味,被迁拆的更只有一片颓垣败瓦。
其实,这些旧楼就是历史,一些不属于书上文字与图片的历史,一些可以让人看得见、闻得到、摸得着,甚至是生活在一起的历史。对历史的亲身体验,才能真正建立起人对一个地方的归属感,让其醒觉到需担当起文化延续的使命。
民风雅致,南国风情
只有到过西关,才能感受到广州人是如何生活。棋局、四方城、小贩与收买佬的单车、羽毛球、毽子……在西关街头巷尾俯拾即是的这些,便是"南国风情"。
湿与热,是这片南国土地的气候特征。气候能够改变人的习性,造就了广州人与别不同的生活习性:不愿意留在家中,而喜欢在室外乘凉。小孩子嬉戏玩闹,打羽毛球、踢毽子、吹肥皂泡。男人抵不住热气便赤膊上阵,丝毫没有尴尬之感。长者们三三两两围坐着,边拨扇边聊天。两人可博奕,棋局一开便自然有人走来观摩。凑足四个人便可以在巷边作战,吸引更多街坊围观。在此地谋生的人,却未能如老街坊般闲着,卖毛巾、雪糕的小贩在周末下午仍然摆卖。继续卖力工作的还有踏着单车收购旧电器的“收买佬”。他们的叫法却很奇怪,我听过有一个中年瘦削男子,踏着单车叫着“啊啦Yu……啊啦Yu……”(发音类似粤语“买烂野”,即收购废旧品),很是有趣。
西关深巷之内的悠闲生活,是广州最后的一方净土,也是西关给我留下的最动人最神秘的回忆。
西关小吃,平淡不凡
都说“食在广州,味在荔湾”,此话不假。西关的小吃也令很多土著广州人眷恋,点心、甜品、杂粮全部都做成了一个长久而众口相传的品牌,实在不能不让人佩服广州人对吃的研究以及过人的商业头脑。
老号 |
招牌小吃 |
老号 |
招牌小吃 |
萨堂记 |
萨其马、油香饼 |
欧成记 |
面 |
伍湛记 |
粥 |
顺记 |
椰子雪糕、芒果雪糕 |
南信 |
双皮奶、姜撞奶 |
开记 |
甜品 |
银记 |
肠粉 |
德昌 |
油香饼、咸煎饼 |
陈添记 |
爽鱼皮 |
泮溪酒家 |
蜜汁叉烧酥 |
莲香楼 |
莲蓉月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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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关,广州这个古老的地方,承载着广州悠久的历史渊源,灿烂的岭南文化和醇厚的人文风情,更牵动了我浓浓的故乡情。纵然现今的西关已在焕发新貌,但无论它将变成哪个模样,老西关的景色依旧萦绕在我的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