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超级女声”这个在2005年热得发烫的词汇终于从娱乐版大规模转战到时评版了。这个让中国疯狂了半年的战场,在人们的赞声、骂声中,在铺天盖地的短信中,在歌迷们相互的口诛笔伐中,收起了它的滚滚硝烟,暂时沉寂。
“超女”的主持人汪涵曾说,“超女”成功的秘诀在于两个字:低俗。
“所谓的低俗,就是门槛很低,雅俗共享,上到八十九,下至八九岁,都能来这个节目,都能从中享受到乐趣。”

一、海选——人性的流露
“超级女声”给予参赛者的条件只有一个,那就是女性。于是乎,正在做明星梦、还没来得及做明星梦、远离明星梦的女性都可以在主办方提供的舞台上“想唱就唱”。人们突然发现,只需填上一份表就可以实现潜在的梦想,来不及报名或不够勇气报名的观众瞅着身边的朋友在电视出丑、雀跃、痛哭,心向往之。据说,仅成都赛区参加海选的选手就上千人,上至六十多岁的老太太,下至读幼儿园的小朋友都出现在初赛中,甚至出现过“万人逃课只为报名超级女声”这样的报道。
而对观众来说,很多人反倒更喜欢看海选。他们关心的实际上并不是演唱走不走调,大家更希望看到的是普通人在公开场合的举止失当,尴尬以及不自然。大部分看海选的观众,正是抱着“审丑”的心理。“看她们,长得还不如我,唱得也不如我”,由此而产生的优越感更是抑制不住地升腾。丑态百出的选手成了全体电视观众的守电视的真正理由。
超级女声,对唱者,是对一夜成名的侥幸心理的流露,是渴望平淡生活中新鲜刺激的流露。对观者,则是一种观丑心理的流露,一种偷偷膨胀自己满足感的流露。
二、选手——平民化的表演者
为什么“超女”的选手们如此受大众欢迎?
分析其原因有:一是她们是从平民化的海选中走出来的平民化的表演者和歌手,她们只是万千学生中的普通一员,她们是万千学生的代表;二是她们从来没有假唱、没有整容、没有假档案经历,她们向众人展示的是“我就是我”的淳朴印象,唱的也是她们自己认为自己拿手的歌;三是她们的平凡背景和普通经历,圆了每个人都可以成名和实现自身价值的梦想。
当人们看腻了港台内地那些浓妆艳抹的娱乐艺人,“超女”们便成了鱼肉大餐之后一道爽口的小点,没有丰乳肥臀,没有人造美女,有的只是用灵魂唱歌的真实的靓颖,用实力说话的大气的敏佳、用笑容表演的自然的何洁等等。她们不是最美丽最夺目的,但她们都是最真实最清晰的。
三、互动——庶民的胜利
玉米、笔迷、凉粉,这熟悉却陌生的名词终于让我们明白了粉丝的真正含义。这是一个群体,为了某种理想走到一起,而这个理想,不是金钱,不是权力,更无法用崇高、远大、宏伟这些耳熟能详的词语形容。
谁能成为冠军?01?07?08?一个个无生命的数字在无数灵巧然而疲惫的手指下飞舞。这是连主办方都无法预料的疯狂。在得到了最后冠军将要由短信决出的消息以后,各路fans上演了令人瞠目结舌的拉票大战。有下令一个公司集体投票的,有一下子买了一万张卡的,也有号称十城市连动拉票的。相对于以百万计的总票数而言,歌迷们对自己所投出的每一票都有着足够的信心,认为自己的投票是重要的、不可忽视的、起作用的。在这场投票中,不需要看人眼色,更不需要感人恩德。
“超女”诞生在移动通讯和互联网发展的成熟期。在选秀节目进行的同时,观众轻敲键盘,就可畅抒胸怀,拉帮结派,口诛笔伐。广泛民众的投票、参与和观看,在造就“超女”的同时,也造就了自己的“平等而且自由”。
“不管超级女声的声势有多么浩大,它仍然只是一场娱乐,它既不肩负体现公民社会和民主程序的‘重责大任’,也不会带动整个文明的低俗化。商家和媒体从中获利自不待言;民众即便知道它黑幕重重,仍然前赴后继投入这场大众娱乐中,只因为它满足了他们各种不同的需求。烟花散尽后,一切都将回复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