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在‘啡屋’,就是在去‘啡屋’的路上。”
这是一位在“啡屋”待了四年的“啡渣”说过的最让我印象深刻的话。那个时候,我刚进“啡屋”不久,心想:这样被人眷恋着的“啡屋”,我成为了其中的一份子,是何其的幸运啊。如今,我仍如是想。
在“啡屋”待得越久,就越是喜欢“啡屋”,这样的心情,并非我一人独有,也并非“啡渣”们才有。我不记得他们具体是从哪一天开始出现在“啡屋”了。只是当他们第二次、第三次……第N次再来“啡屋”,对他们的印象就愈加深刻了。
喜欢坐在C6的是一位老爷爷。他总是身穿着暗色的衣服,头戴同一顶帽子,肩挎着一个布袋,坐下时就把布袋放在桌面上。他喜欢晚上过来,喜欢点薄荷七喜,会在“啡屋”没有其他客人的时候很可爱地说:“给我听一下你们年轻人喜欢听的音乐”,走时总是亲切地跟我们说“拜拜”。
忘了是哪一年的中秋,他送给“啡屋”两个月饼,一个是特别的牡丹口味,一个是大众的蛋黄白莲蓉,跟我们说:“中秋节快乐”,还很贴心地建议我们,“没试过的月饼要分八小份,以免吃了一口不喜欢还要吃很多”。
他来自台湾,没有子女,音乐是他的信仰。最后一次见他的时候,他开始研究中草药和管弦乐。这是我对他了解的全部。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见他来了。我不愿对他做任何不好的猜测,在每一次想起他的时候都希望他能身体健康,永远有活力。
喜欢坐在B5的是一位中年大叔。我们见证了他的肚子从怀孕四个月的状态到后来临盆的样子。从我大二开始,他就跟上班打卡一样,几乎每天都来,比“啡渣”都要来得勤快。
私底下,我们称呼他为“龙井大叔”,因为他每次来“啡屋”,都喜欢点一壶龙井,然后配两个杯子,一个喝茶,一个装茶散热。他习惯吸烟,所以要为他准备好烟灰缸。喜欢的果汁是雪梨汁,几乎每次都要点两杯,一杯一口就可以喝完,绝不慢慢悠悠。当他点可乐的时候要快点上,因为他低血糖.之前就因为低血糖晕过,点可乐是要补充糖分。
“啡屋”有他的普洱、金骏眉、茉莉花茶、菊花茶、阿华田,甚至有他的钱!为了避免每天买单麻烦,他甚至拿出一千块说要放在“啡屋”,每天我们自己扣钱,钱不够了,他就重新添进去。所以后来“啡屋”又多了一样他的东西了——他的专属账单。
陪着女儿来吃三文治的妈妈、带着可爱的双胞胎小帅哥来喝咖啡的儒雅老师、点冰点不要冰的留学生……这样的故事,还有很多,无法一一细说,都那么温暖,那么可爱。
想来,人与人之间的缘分真奇妙。我们与他们,其实完全不知道对方的姓名,但却有一种奇妙的默契,似乎他们不用说话,我们就知道他们需要什么。因为“啡屋”,我们之间建立起了一种微妙的联系,不仅仅限于顾客与店员。啊,熟悉的陌生人,就是这样。我不问你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你在这里停留,我在这里等候。哪一天你不再来了,我默默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