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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伤感

文字:润溪 图片: 编辑: 发布时间:2006-10-24 点击数: 分享至:

                                         

世界上很多人事均显复杂,唯有伤感二字,来得最易。所谓悲从心来,伤感也可由一时之心稍动即起。

 

伤感可以没有理由,然而没有理由却是最大的理由。

 

看着一本书时,每当言及人之种种情感,诸如人之亲情,爱情,友情等等,情到深处拨动早已荡漾的心弦,眼泪便不禁簌簌而滴落,至脸庞颧骨,滑落到嘴角,含在嘴里,我细细咀嚼。这是感动的伤感。源于什么?难以说清,我大概知道,感情是一种说来就来的东西,我控制不住。

 

或由一句不长的话,甚至只言片语,分量却有,她一字一句地从他人的口中迸出,又一个符号一个符号地随着空气渗入我的内心,教我想起某些特定的意象,勾起我心中的情感蠕虫。它在我的心中、脑中慢慢蠕动,直叫我的眼泪为之动容、飘落。即使心中有一百个不愿意,即便反抗的神经在动乱不安,我又能怎么样呢?撩起脆弱的感情神经,此刻只有伤感。

 

远看着一朵小花凋谢,我对她陌生得甚至叫不出它的名字,可我见过它以前的艳丽。如今它却在大路的一旁悄悄凋谢,枯蔫过去。我对视着它的枯黄,怎能不让我想起“昨日黄花”的感叹!嫣红成枯黄,容颜易老,时间走过,给一切抚摸,谁曾好好把握?此刻,我唯有感伤,却不知道为的是什么。

 

吃饭时也可感伤。不知晓历史?不知道几十年前人民的艰辛?没见过人吃观音土的惨象、剥树皮充饥的无奈?没见过垂泪讲着往昔的妈妈的面孔?没看过喝粥就盐的现代发展悲剧?你可能没听过看过感受过,甚至没有想过。然而我听过,见过,甚至也感受过,所以我知道那种滋味委实含着苦涩和时代的悲哀。现在,踱身于校园的饭堂中,经常一再看到同学埋怨这个菜不好,那个菜不佳,如果我们能想到以前,便可以知道今天的幸福到底有几个斤两。因为体验不到历史折射幅度的久远,我们断失的是应有的感恩和自己对心灵的扣问。千说万说,即使如今我们的生活水平日益高涨,难道就能仅因此而舍了一份自然的“本该”?本该!又有多少人知晓?或许对有些人来说,这个“本该”就是他们历史教科书上的几行文字罢了,甚至还只是个学习的空白。多是牢骚了,感伤。

 

即便是圆满了的月、闪着亮光的星辰,也可让我感伤。当月圆之夜如潮汐般到来时,每遥望星空,似乎都有一种遥寄父母亲人的情绪。当我望着天穹循环说着月相又满,悠闲地在阳台摇着蒲扇与同学倾谈时,我每谈及一些伤感的话题。我不知道此刻,我那年过半百,在外已飘零了二十六年的父亲是否还在桌案埋头苦算,与一堆堆枯漠的文字相处?我感觉着他挣钱的艰辛,对家庭的负责,想着昏黄的灯光下他发花的眼,还有他身处的那些山区或者县城,那一片夜的黑暗的飘荡……我此刻的母亲还好么?一心疼爱每个子女的她,由于几十年生活的折磨劳累,她的头还是隐隐晕痛的么?一个人守着家的那种孤独,我几乎不能为她承受点什么,她心里又是怎么想的?哥哥工作又晚了吗?事情还进展顺利吗?出嫁了的姐姐,远在泰国的异乡,喂养着几个小孩,是不是特别的劳累?是不是有轻松吃饭的时间?还有我的奶奶,我的叔叔婶婶,我的姐夫,我的家乡的朋友们……每是如此地月圆,如此地星光耀眼,我便有伤虞之感。但我仍真诚地想,身在广州的我,遥望广东东边的家乡,希望这月的灵气,星辰的永恒之意,能伴随着他们长久的永远,也能见证我对他们的永远。

 

还想起校园里那个躬着腰拾捡废纸的老奶奶,那个睡在地铁站的流浪人,那些在工地上挥汗如雨的工人,宿舍里清洁、挑水的工人……

 

伤感二字。伤感二字的外墙是浓浓的感恩,叫人不已,惹人泪盈,满腹同情。我可问我心扉,我曾否感伤!

 

临了,即将完文时,我的友人发来一条短信,告知我近期淡水鱼不可吃,因有霍乱菌的缘故。姑且不去追究其来源是真是假,但她叫我感伤,感动的感伤。那时是十月二十一日零点三十一分,我将永远记住这个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