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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落叶情思

文字:果丁 图片: 编辑: 发布时间:2006-11-04 点击数: 分享至:

 

这里是独我一个人的世界。坐在这里,每每是我最愉悦一段时光,什么都可以想,什么都可以不想,思想恣意放纵得活脱一匹野马,跨越一切的所有。放了心的枷锁,于空里寂里,我读青,读绿,读山的清幽,读水的畅流,还有那郁郁的满腹情愁。

 

一片叶子打在我的头上,我拿起放在手心审视了起来。这叶子并还没有完全枯黄,纹路清晰、脉络精巧,同世界上所有的叶子一样,却又都不一样。它是属于这一棵树的,却又永远不属于这一棵树了!

 

我不知道这一片叶子是最可怜还是最伟大。它是受了重病不治身亡,还是为了解救其它同胞而自告先亡呢?因为树上还有很多比它还枯的叶子。也许两者都不是,它可能太年少轻狂而得罪了集体,给踢了下来。也可能它太把前人的劝告不当一回事,以至风来时来不及抓稳,跌了下来……

 

我并不想“物尤如此,人何以堪”地悲号。人的一生很长,但也很短,无法选择它的开始,于是我们想要选择它的结束。都想要平静地终老,可生老病死,我们终究斗不过造化。常常为了伟大的理想、事业、情感,有人选择自告先亡,“有的人死了,但他还活着”。一路走来,我们也曾年少轻狂,也曾放荡不羁。人并不比叶子高明多少的。

 

独有的脉络纹路,世界上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叶子,也没有两个完全相同的人。从同一棵树上长出来的,却是不同的个体,这不可思议却又理所当然。“千江水有千江月”, “一样米养百样人”。每个人都和这片叶子一样,独一无二绝无仅有。人生来就是独特的,不能轻易放弃自己的品味去适应一般人,否则连一般人都没得做!

 

或许,叶子的消亡才是生命的结束,挂在树上只是它生命旅程的一段。在外地求学、工作、生活、安家,我们似乎不再属于故乡,却又永远属于故乡。此刻,叶子静静地躺在我的手心,它生命的旅程居然有一段在我的手上!而我,是不是也有哪一段躺在别人的手心呢?上天,还是我自己?

 

叶落一季,人活一生。如果人死的一刻真有回光返照,叶子会不会也有呢?手上这片叶子原本可能真是枯萎到了极点,但就在脱落的一瞬,它又返回了一丝青绿。从树上飘落的那一段,它是痛苦的承受还是幸福的洒脱呢?它这一辈子就这一刻是最没有安全感的,完全不知道自己将何去何从。突然想到爷爷生前说过的话,“宁愿一觉离去,不要累了自己和亲友!”,手心倏地冒汗,迅速把那片叶子放在地上。我怎能忍心让它痛苦更久呢?它本该属于大地。心中很是不安,落下的一瞬已经够漫长苦难了,我却逼着它在我手上多承受了十倍百倍。我不能自以为是地说对不起,面对万物,我没有说对不起的权利,而只能看后果,因为它们也从来没有机会说。

 

又一阵风儿吹过,叶子被卷进了小流里,我一颤,想要挽救,却来不及了。失落愧疚得有落泪的冲动,可我实实地能为它做些什么呢?。呆呆地坐回了原地,突然觉得悟到了点什么,因为叶子顺流而下,它的背影和小流一样欢快。原来我把它放回地上是对的,尽管它曾在我的手心受难,但它原谅我了,像我的长辈我的亲友一样!

 

或许叶子和人一样,万物生而平等,我们用什么权利封自己为万物灵长呢?我们提倡和平共处,可是,对这个自然界,我们和平共处了吗?我们自以为是地独裁,我们什么时候才不安?把万物抓在手心把玩,我们现在放开还来得及,它们定会原谅的!一如那片叶子的欢快。一切的所有,本该顺其自然,和平共处!不是吗?

 

总是在这里思维活跃得不可理喻,一不小心就过去了好久,该回去自习了。再说,我没有权利一直坐着,因为坐着的是另一群生命------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