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洗手盆洗手的时候,突然被身旁的一片绿吸引了。顺着目光看去,是一大盆藤萝。错落的枝蔓缠绕着立在盆中央的木桩,所有心形的叶子自然地向外舒展。底下的叶子比较大,呈现墨绿色,往上越接近蔓梢叶子越小,颜色也越来越淡。整个就像一座绿色的藤萝塔,不同的颜色衬出了鲜明的层次感。
我似乎还记得在小学的劳动课本上,有记载:藤萝,草本植物,适宜水栽,极易成活,喜光照。我不知是被它的富有生命力的绿,还是那有趣的心形的叶子,吸引了,抑或其它。突然想截取一段去培养。于是,冒着破坏公物的危险,怀着虔诚的心,挑了一段有根须的挺拔的藤萝,小心的折取下来。根据我的直觉,这应该比较容易成活。
拿回宿舍,我赶紧翻东翻西的,想找一个能栽陪的盆 盆或罐罐,在这地方,找一个真正的花恐怕是不可能的了。刚好找到一个空罐头罐子,反正藤萝对生长条件要求不高,就将就吧。于是洗净,乘水,又修了一块泡沫,放在罐里,以使藤萝能保持适当的高度。郑重地侍弄了半个钟, 就好像照顾一个宝贝似的。
我把它放在窗台,叶子朝着外面有光的地方。原先我的窗子是很少开的,窗玻璃还贴上了一张彩纸,似乎这样人在里面感觉好点。现在有了这个东西,窗子却又常开了。偶尔有一点阳光透过开着的窗,溜到我的书桌上,我会抬起头,看到窗上的藤萝,虽然没有很多的阳光,却还是展示着一种活力;有轻风吹过的时候,我会感觉到。习惯望向窗台,熟悉的心形的叶子在轻风中摇曳。
那棵藤萝摆在窗台以后,我就很少关窗了,渐渐喜欢轻风穿过窗子,擦过我的脸颊的感觉。也许是我天天关注的缘故,藤萝好像一点也没长进。叶子上会不时盖上一层尘,我经常拿到水管下冲洗。又怕那水不新鲜,就隔三差五的换一次水。我也不知怎么会变得这样细腻了。有句话说:爱花之人,心灵最美。我既爱花,也爱草,心灵最美就不敢谈了,但可能是缺陷美吧。
隔一段时间,那藤萝还是一点不长,细弱的枝蔓好像更细弱了,难道纤瘦的主人也养出纤瘦的花?我正纳闷呢。而且那心形的叶子也挺不起来了,像失却养分,慢慢在蔫下去一样。我怀疑书上是否错了,光靠一点清水怎么能活呢?我心情不大好了,好像那藤萝上就像是我的心在蔫了一样。哎,不就一棵植物吗?为何又有感伤呢?
我不舍就这样把它扔掉,于是,照样换水,照样拿到水管下冲洗灰尘,照样放在有阳光的窗台,照样每天投去关注的目光。每一样在自然里生长的东西,都是具有可爱的生命的。我是一个受自然眷顾的人,在这些细微的生命里,我能感受到它们在跳动,这也许就是我关注这些小生命,我的不舍的原因吧。
再一次拿去冲洗尘土的时候,手指尖触碰到藤萝上面的几片叶子,这种感觉?很熟悉的感觉,瞬间传到我心里,就像那天在洗手盆边触到那盆充满生机的藤萝,是一样的。我的心一动。看看叶子的颜色,多了一点油光,而且每一颗心都舒展了(其实也就三颗而已)。这是生命再次跃动的迹象,没错的。我触摸叶子的表面,真的不一样了,彷佛可以感受到里面流动的叶脉,就像心脏有力的跳动。
我又把它轻轻地摆放在窗台,让阳光再一次撒在上面,让轻风再一次吹动每个心形的叶子。我想我的心此时也就像轻风拂过一般吧。
我的藤萝重又活了,生命再一次焕发光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