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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亚历山大的终极向往

文字:林家铺子 图片: 编辑: 发布时间:2008-10-16 点击数: 分享至:

  
  觉得爱情、特别是我所喟叹不已的真爱,绝对是要发生在具有超群的人格魅力的男人之间的。特别是武帝与弱柳扶风的韩嫣、隐忍宽厚的卫青、锋芒毕露的霍去病那段,试想那个气势恢弘的朝代,雍容的未央宫,武帝宠溺的眼神,真真让人心驰神往啊其实汉代从文帝开始就歪了,直到哀帝达到鼎盛,演绎出让人柔肠百转的“断袖之癖”:那是怎样一个温柔地惊天动地的皇帝啊,为了不惊扰爱人的午睡,挥剑斩断自己的袖子,当时看的时候心里羡慕那个男宠羡慕得死过去.


  亚里士多德说:“如果男人出于性欲同床共枕,那是对情感的屈服。但如果同床共枕的男人之间交流的是知识与美德,那就是纯洁的,高尚的。他们为了追求卓越而竞争,这对双方都是最好的,正是这种男人之间的爱,能够建立城邦,使我们脱离坐井观天的境地。”我坚持认为,只有男人才可能彻彻底底得了解男人,就像Hephaistion与Alexander,战场上生死与共的伙伴,帷帐里互相依靠的知己,政治上互相支持的同僚,心灵深处不可替代的真爱。他可以是站在他身后默默给与他力量的后盾,也可以做站在他身旁与他共担风雨的那个人,他们可以并肩站立在蓝天白云下为梦想拼搏,也可以在烛影摇晃的深宫里耳鬓厮磨。

  22岁的马其士顿君主从爱琴海边出发,开始他欧亚溶融的梦想,Hephaistion紧紧跟随身边。攻下特洛伊后,两人向帕特洛克罗斯和阿客琉斯献上花束,一起赤身裸体地绕着城墙奔跑,以表达对偶像的敬意。在与波斯帝王大流士决战之前,两人相励相惜。
  H:你在向谁祈祷?
  A:福玻斯
  H:害怕?
  (A犹豫了下,微微点了点头)
  ……
  H:我一直都相信你,Alexander。可敌军看上去比我们多多了。
  A:当帕特洛克罗斯和阿客琉斯并肩站在特洛伊城下的时候,他是不是比阿客琉斯先死?
  H:是帕特洛克罗斯先死。
  A:假如你也是这样,假如你倒下,Hephaistion,马其顿会失去一位国王。我会为你报仇,然后跟你到地府去。
  H:我也一样。
  (互相凝视)
  A:在大战前夕,一个人独处是最难受的。
  H:那么,说不定,说不定这一次就是永别。My Alexander...
  A:别怕,Hephaistion,我们才刚开始。
  (深深地拥抱)

  年轻的征服者终于入主美索不达亚的传奇城市巴比伦,他们一同站在波斯宫廷的阳台上,面对满目夜色和辉煌灯火,展开史上著名的“阳台对话”。
  A:Hephaistion,今晚留下来陪我。
  H:将领们不明白,你为什么对大流士那么执著?他们说你做亚细亚之王没有什么意义。
  A:很正常,他们只想带着大笔黄金回家。可是我看到了未来,Hephaistion,我一千次地看到它,一千次地面对它。这些人民想要、需要改变。亚里士多德对他们的想法是错的。
  H:怎么错了?
  A:看看我们征服的那些人,他们死了人埋都不埋,他们敲开敌人的头骨当杯子用,他们在大庭广众之下****。既然他们没有人识字,又怎么可能思考、唱歌、写作?可是作为Alexander的部队,他们可以到从没想过的地方去,他们可以成为士兵,在城市里工作,从埃及到贺卡尼亚海的亚历山大大城。Hephaistion,我们可以把这些土地和人民都连成一片。
  H:有人说,亚历山大大城正成为Alexander本人的延伸。你把人们赶进城里当奴隶。
  A:可是我们从波斯统治下解放了他们,原来在玻斯居住的每个人都是奴隶。解放全世界的人民,这将会超越阿客琉斯的光荣,超越赫拉克勒斯,可以和普拉米修斯相比。他一直是人类的朋友。
  H:你要记住这些英雄的命运,他们经受了巨大的苦难。
  A:我们都受了难,你父亲,我父亲。他们的日子最后都到了头。一切都结束的时候,重要的是你做了什么。
  H:你说过,对死亡的恐惧会推动每个人,就没有其他的力量了么?你的人生中就没有爱么?Alexander?...有时,我怀疑,你是不是在逃避你母亲,你逃了这么多年,这么远的路。你在害怕什么?
  A:这种事情谁知道?小时候,我母亲教我发现父亲的软弱。我是哪种人,Hephaistion?软弱还是超凡?...我只知道我在这世界上只信任你。我想你,我需要你。我爱的人是你,Hephaistion,没有别人。
  (Hephaistion温情着看着Alexander)
  H:你还是老侧昂着头,就像这样
  A:(笑)我已经不昂头了。
  H:不,就像在风中侧听的鹿,你能让我呆掉,Alexander,你有别人没有的眼睛。哦,我这话听起来像个傻学生说的。
  (深深的拥抱)
  H:你就是我关心的一切,有阿佛狄洛忒的甜蜜气息为证。因为你太想要这个世界,我会觉得失去你,我非常嫉妒。
  A:你永远不会失去我,Hephaistion,我会一直和你在一起,直到最后。

  为了实现被征服民族与希腊人的融合,也为了能够获得一个王位继承人,Alexander决定与土库曼斯坦公主罗珊妮结婚。新婚当晚,在罗珊妮尚未入室之前,有人敲门,Alexander打开门,看到Hephaistion立在门口。
  (Hephaistion伸出手指放在嘴前做轻声状,慢慢走到Alexander面前,打开一块细布,露出一枚戒指)
  H:(哽咽)这是我在埃及找到的(眼睛里藏着泪水)卖给我的人告诉我,这是来自人们崇拜太阳和星星的时代(把戒指带在Alexander左后的无名指上)我一直把你看成太阳,Alexander,我祈祷你的梦想能照耀所有人。(紧紧抱住Alexander,声音颤抖)我希望你有个儿子,你是个伟人。
  (罗姗妮进屋,看到这一幕愤怒,在Hephaistion离开后,大声问到,你爱他?!)
  A:(看着罗珊妮)他是Hephaistion。爱有很多不同的方式,罗珊妮。

  庞大而冰冷的兴都库什山脉阻挡了这位英主进入东亚的脚步(阻隔了他接触中国的缘分),而向南挺进印度的征程也颇多不顺,恒河热带雨林的湿热气候使得本来就背井离乡的马其顿士兵不愿继续前进。无奈之中Alexander只好返军巴比伦,然而在归途中,由于酒精中毒加之风寒,赫菲斯提恩离他而去了。
  (Hephaistion奄奄一息地躺在病榻上,Alexander上前勉强挤出一抹笑容抚摩他)
  H:我觉得好点了,很快就能起床了。(眼角淌下泪)
  A:春天我们要去阿拉伯,没有你我走不了。
  H:阿拉伯...你曾经向阿拉伯酋长一样信任我。要是你不能...(痛苦地停下)
  A:(焦急)只有你没有让我赢过,(眼眶满泪)只有你一直对我说实话,你让我没有自己毁掉自己。请不要离开我,Hephaistion。
  H:我的Alexander...(艰难地伸出说,紧握住了Alexander的左手)我记得只有你想当阿客琉斯,并且当成了。
  A:(眼泪滑落)而你就是帕特洛克罗斯,然后发生了什么?现在这是只有年轻人会相信的神话。(止不住的哭)
  H:可是这神话好美啊...
  A:我们攀上顶峰,又摔落了下来,Hephaistion...(痛哭)
  H:我担心没有我你会是怎么样?
  A:没有你我什么都不是!振作起来,Hephaistion!我们会死在一起。这是我们的命运。
  (伤心欲绝中,Alexander缓缓度步走向阳台)
  A:我们会和自己的妻子生孩子,我们的儿子会在一起玩,和我们从前一样。(站在阳台上,看着外面的运河)从这里将有1000条船出发,Hephaistion,我们要环绕阿拉伯从海湾直航埃及。我们要从那里修建穿过沙漠的大道,通到地中海。然后我们要去迦太基,还有那个大岛西西里。他们会大量进贡。然后是罗马部落,优秀的战士,但我们会打败他们。然后探索北方的森林,把赫拉克勒斯的立柱放到西大洋。然后有一天,从现在算起不超过十年,巴比伦和它的深水港会成为世界的中心,亚历山大港会成长。各族人会混居,自由迁徙。亚洲和欧洲会成为一体。而我们会变老,Hephaistion。(泪水满面,嘴巴颤抖)在我们的阳台上,看着这个新世界。(已有预感地回头,看到Hephaistion已停止了呼吸,痛苦地)Hephaistion,Hephaistion!
  
  Hephaistion离开的时候,Alexander刚刚32岁,已经征服了希腊、美索不达米亚、波斯、中亚、埃及、阿拉伯、印度西北部,还有着广阔的世界等着这一对年轻人去征服,然而一人已去,两个人的梦想便灰飞烟灭。
  “Hephaistion,我们会死在一起,这是我们的命运”,Alexander遵守了自己的诺言,在Hephaistion死去的第二年春天,Alexander也因同样的原因将自己的生命结束在巴比伦的王宫之中。

  这就是他们被注定了的爱情!Alexander受到阿塔拉斯的侮辱,Alexander还没反应时,Hephaistion已经冲上去要揍人了;当Alexander还因父亲的被刺而惊谔悲恸,Hephaistion立刻举起Alexander的手呼他为王,并为他戴上了王冠;Alexander娶了一位王妃,Hephaistion送上自己的祝福和一枚戒指,祝愿你有个儿子但请不要背叛彼此的心;在印度的雨林与象群的战斗中,Hephaistion奉行着自己的承诺,决不愿死在Alexander的后面。无论何时,Hephaistion都保持对局势的冷静与对Alexander的热情。两个男人之间的友谊和爱情,没有猜疑,没有保留,没有嫉妒,你去追逐梦想,我愿生死追随。他们之间的爱,没有任何利益的驱动与压迫,有的是执着与忠实,他们互相提携互相支持,相知、相随、相通,相互信任,共同梦想。这种超越天地,英雄惜英雄的情感,交织成人性中最美丽的一部分,是任何金钱、欲望、权力、荣誉、艰难险阻和生死都无法破坏的情感,这种爱情可海阔天空、驰骋万里,可洒脱无缰、纵横捭阖,却又柔情百转、悲壮哀怆。尤其难以忘记,Alexander重病,帐内只留下Hephaistion和一个仆人,王后前来探望,Hephaistion在帐外拦住她,说Alexander现在不需要她,王后盛气凌人地问:“那么,他需要你咯!”Hephaistion轻蔑地一牵嘴角,并不争辩,转身回帐。当时在屏幕前的我频频叹息,这样千年一遇的君臣际遇产生于一个千年一遇的伟大时代,擦出千年一遇的火花,然后在燃烧处迸发出千年一遇的爱情。
    呜呼哀哉!“虽不能至,然心乡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