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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自古文人皆寂寞

文字:沐雨 图片: 编辑: 发布时间:2009-11-30 点击数: 分享至:

  文人,儿时听到这个词的时候,总觉得有一种高贵淡雅的感觉。

  读曹植的《洛神赋》的时候,读到“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体迅飞凫,飘忽若神,凌波微步,罗袜生尘”这些句子的时候,觉得文人的世界是优雅的、浪漫的,文人的世界里总有着说不尽道不完的传奇与曼妙。

  年纪少长的时候,知道了诗人的生平,开始去了解诗人的生活,才知道,这样惊心动魄的美丽背后隐藏了诗人太多的无奈,太多的寂寞。洛神是美的,可是却不属于他。有人说曹植的《洛神赋》是为了纪念他的嫂子甄洛,有人说只是萍水相逢的惊艳女子,我更喜欢前者的说法,政治上的失意已经是无可挽回的了,连心爱的女人也要成为政治的牺牲品,其中的苍凉与寂寞是难以与人言说的,唯一可以的只是将所有的寂寞通过手中的笔用无限华丽的外表来自我慰藉。

  于是明白,每一段浪漫、传奇的传世之作之后都隐藏着作者不为人知的寂寞。

  世人都赞李白的豪放不羁,“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都欣羡他的潇洒浪漫,“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可是又有几人知道他背后的寂寞呢?

  于诗画,他是有天分的,正是这天分给了他旁人所没有办法拥有的骄傲。于是他天真地以为他可以他可以在政治舞台上一显身手,挣得自己的一方天地。可是,盛唐的文坛容得下他的狂,他的傲,盛唐的政坛却没有办法容下这么一个自负而又目中无人的天才(或许这也是任何一个朝代都没有办法容忍的)。他没有办法承受这样的打击,为什么一个精于诗词歌赋的人却无法得到与其才华相称的政治前程!但是,现实毕竟是现实。于是他醉心于酒,醉心于诗。无论他的诗表面看来有多华丽,有多豪放,我们仍然可以透过字面抵达他内心的失落与寂寞。举杯邀明月的结果还不是到头来自己的声泪俱下?

  即便是几百年后的苏东坡,有着“左牵黄,右擎苍”的豪情,却还是没有办法摆脱“持节云中,何日遣冯唐”的寂寞。

  豪放如李白、苏轼都没有办法摆脱文人寂寞的命运,有何谈那些失意之人呢?

  儿时读张继的《枫桥夜泊》喜欢里面的惆怅与寂寞,却不理解诗人是为了什么而惆怅寂寞。后来才知道这一首诗是诗人在落榜的时候所作。当年那个骑着五花马,穿着千金裘,在众人的呼唤声中一步一步走过,一夜看尽长安花的状元应该是不寂寞的吧。若干年过去了,我们早已不知当年的状元是谁,有过怎样的风光;我们却清晰地记得当年那个落榜之后,带着无限的惆怅与寂寞离开京城回到家乡的失意之人,清清楚楚地记得那一夜他怎样的孤枕难眠,就连江面上的渔家灯火也触动了他最敏感的神经。

  谁不寂寞呢?

  寂寞之于文人,就像荆棘树之于荆棘鸟,最长最尖的荆棘深深地刺进身体里,刺进文人的内心深处,让他们和着血泪放声高歌,用最凄美的歌声打动世人,给人们留下一段悲怆的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