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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骄傲与爱情

文字:毛毛 图片: 编辑: 发布时间:2010-04-08 点击数: 分享至:


PART I:如果没有遇见你

 往往是一阵突然而然的让人略感寒意的风,吹散还没有完全退却的夏的炙热,秋天就来了。

 秋天来的时候很沉默,但是你一定会感觉到她来到自己身边,就好像爱情。可惜爱情还没有秋天长久。

 秋天来时的那抹风,最让人清醒,好像突然间回到人间,回到四季轮回的人生中去。你才知道疯狂的夏天转身通向另外一个地域的大门。

 五月子就是在这样的季节突然清醒过来的。她知道自己终于回到人间,不会再徘徊在篮球架下没日没夜的做着关于夏立桓的梦。

 夏立桓从来没有说过不喜欢五月子,当然也没有说爱过她。五月子在他身边的那堆女生中,身材中上、脸蛋中上、性格优质。他笑着和五月子打招呼、并肩和五月子走在校道上、心神领会地看着五月子坐在篮球架下面憋红了脸为自己喊加油。

 五月子从来没有说过喜欢夏立桓,也没有说过讨厌他。五月子和夏立桓笑着打招呼、想尽办法让自己在最漂亮的时候遇见他、憋红了脸低声为他暗暗加油,在饭堂绕了几个圈故意等他去打饭。

 别人都说,学校篮球队的夏立桓和新闻学院的校报主编五月子走得多么亲近。
 五月子认识夏立恒的时候是冬天,很冷很冷的冬天。那次,新闻学院和体院的1班搞联谊,五月子因为脚疼在宿舍没有去成,而夏立恒因为要比赛也没有去成,他们本来是可以不认识的,可以当一辈子的陌生人的,可是谁会知道呢?

 新生杯的篮球赛开始了。五月子胸前晃着记者证穿梭于校内各大球场之中,传说冬天的阳光紫外线最高,但是五月子抓了笔和纸就跑了出去。

 她采访的人是夏立桓。夏立桓一身的运动服,在阳光灿烂但北风凛冽的南国冬天,被汗水浸透了。夏立桓他们输掉了那场比赛。

 作为其中一员。对于本次比赛的结果,你认为如何呢?五月子一脸专注的样子。

 夏立桓低低头,又抬起来,笑了笑说,只要是比赛,任何的结果我都接受,因为是比赛。

 说实话,五月子对这个答案非常不满意,太左岸了,入不了稿。正统的路线是要回答红色经典类的,比如说继续努力,弥补不足等。

 五月子点了点头,转身采访另外一个球员。但是却记住了夏立桓的名字。她注意到了,自己在采访夏立恒的时候,有那么3妙的时间,夏立恒的眼睛定格在她的胸前的记者证上。五月子其实很为夏立恒的那句话所心动。那么淡然,那么睿智,即使入不了稿。

 第二天,五月子的稿件发表了,当然上面没有夏立桓的话。只是那天五月子就收到到了夏立桓的短信。

 五月子,你好。五月子正走在通向行政楼的校道上。有点错愕,五月子还是回了头,夏立桓穿着一身休闲服站在冬日的阳光下。

 夏立桓向五月子走来。我知道你记得我,五月子。

PART II:等你说爱我

 五月子从来没有问过夏立恒是怎样拿到自己的手机号码的,在人肉搜索的今天,这个问题会显得格外意兴阑珊。

 好像所有的开始都是这样子的吧,五月子想,男人用友情换取爱情。

 五月子等夏立桓找自己。夏立桓找她找得很勤,天气凉了、圣诞节、清明节、今天学院有什么活动,短信上说得全是杂七杂八的东西,五月子握着手机,觉得很甜蜜。

 寒假到了,一通恶战后学校放假。夏立桓约五月子,我们去爬山好不好?

 五月子想了想,好啊。

 冬天时,山上的风景很好,甚至有一些夏天时没有的韵味。偶尔遇见一棵落光了树叶的树,五月子很兴奋,在南国绝对少见。过马路时,夏立桓拖了拖五月子的手。车流那么多,五月子显得多么笨拙。

 五月子让自己的手安全地停留在夏立桓的手中,干净,包容,一个红灯的时间。

 一座海拔500多米的小山,他们走了一天。从一个景点摇摇晃晃到另一个景点,看马戏团的时候,五月子拿着爆米花,夏立恒拿着汽水,一边看一边笑笑说说,夏立恒的白皙细长的手指不时的敲打在五月子的头上。五月子想起他们认识不久后一起去打篮球,五月子跑得太快摔了一跤,夏立恒伸出手来拉了五月子一把,那时候五月子的心好没由来的怦怦直跳,脸也红了。幸好当时一架飞机呼啸而过,蓝天上留下一道白色的轨迹。很好的天气哈,五月子只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五月子趁猴子表演完,等待鹦鹉的空隙,用眼角偷偷地看了周围的人一眼。周围的人看着他们的眼光,就跟在公共场合看到无数情侣一样。

 回去的路多么漫长,五月子坐在摇摇晃晃的车厢里面,划着玻璃窗,低着头望着手腕上的手表。她想起《阿飞正传》里面那个经典对白,张国荣对张曼玉说,你会因为这一分钟而永远记得我。而这一分钟,五月子等待中的一分钟,多么漫长啊。五月子想,就算没有这一分钟,她也永远不会忘记夏立桓。

 夏立桓坐在旁边,耳朵塞着耳塞,一直朝五月子微笑。

 天气一点点热起来,夏立桓和五月子还是那样来往着。五月子从来不会主动找夏立桓,但是夏立桓的短信和电话却是雷打不动,宿舍没有热水,夏立桓给五月子打来,五月子没有吃饭,夏立桓打着热汤热饭立马就到。宿舍的人都在问五月子,你这个单身才女的光荣称号是要丢掉了吧?五月子笑笑,不置可否,等着吧。

 等待是什么,五月子可以告诉你。当你看着春天的氤氲逐渐退却,夏日清朗的阳光照在夏立桓的脸上,但是夏立桓始终不说破。关于被爱和爱的期待却渐渐模糊起来。

PART III:等你爱上我不如等爱情爱上我

 等待了太久,连五月子都不知道自己在等待什么。

 五月子是个骄傲的人,夏立桓何尝不是。她很明白这是一场比赛。从头到尾都是夏立桓优雅地自信地从容地地控场,手中的篮球漂亮地转动。所以五月子不甘心,不甘心做一个呐喊着、屁颠屁颠为对手入球呐喊助威的女人。她进退有度、适当距离、及时的热情和间歇冷漠。五月子想知道,这场比赛能否反败为胜,能否不动声息地让夏立桓为自己全心全意地放弃所有的骄傲和优越感。她在赌,赌夏立桓足够爱自己,连同自己昂贵的和他那昂贵的骄傲。

 夏立桓知道五月子的骄傲,却不知道女人最骄傲的时候,是一个男人黄袍加身受万民朝拜,而这个男人臣服她、深爱着她的时候。

 但五月子没有等到夏立桓把自己变成公主的一刹。爱我,就要爱上我的骄傲。夏立桓啊夏立桓,等你爱上我,不如等爱情爱上我。五月子叹气。

 那么多理由,那么多借口不过是一场不够的爱罢了。无论是五月子的爱,还是夏立桓的爱。在他们的心中,各自为青春中的骄傲和自尊固执地昂着头。他们要做所有人眼中的公主、王子,所以始终不肯弯下腰做对方的臣仆。

 五月子输了,输掉了爱情,但是骄傲还在。五月子想,见过骄傲的人,却没有见过骄傲的爱情。骄傲的爱情是不属于这人间的。连张爱玲这样一个民国的临水照花人,天才一般的女子,在爱上胡兰成之后,也会掩面:“看着你的时候,觉得自己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只是我的心是欢喜的,所以从尘埃中开出花来。”

 五月子的骄傲,还是会一路高歌的。但是,她会在这个最好的人间寻找,寻找一个足够爱自己,连同自己骄傲的男人。

 然后,为他放弃所有的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