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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诗意的栖居

文字:米兰 图片: 编辑: 发布时间:2010-05-19 点击数: 分享至:

  
  可以说,在海德格尔之前,荷尔德林是一个被人遗忘的诗人。毫不夸张地说,因为海德尔,他才重新被发现,甚至享誉世界。“诗意的栖居”是他脍炙人口诗句,来自于他的《人,诗意的栖居》,仅仅一首诗,海德格尔却能透过现象直达本质,把它提升为一种哲学思想,一种处世的智慧。这就是海德格尔的智慧,也是荷尔德林的本意。

如果人生纯属辛劳,人就会仰天而问:
  难道我
  所求太多以至无法生存?
  是的。只要善良
  和纯真尚与人心相伴,他就会欣喜地
  拿神性
  来度测自己。
  神莫测而不可知?
  神湛若青天?
  我宁愿相信后者。这是人的尺规。
  人充满劳绩,但还诗意的栖居于这块大地之上。
  我真想证明,
  就连璀璨的星空也不比人纯洁,
  人被称作神明的形象。
  大地之上可有尺规?
  绝无。

  在诗歌的开头,荷尔德林就代表生活在这个大地之上的芸芸众生提出了一个问题:如果人生纯属辛劳,人就会仰天而问:难道我/所求太多以至无法生存?他的回答是肯定的。生活中种种负担及欲望都让人无形中感到一种难以承受的窒息与沉重。“人充满劳绩,但还诗意地栖居于这块大地之上。”在诗歌的后半部分,他如此说道。他似乎让我们看到了一些希望与喜悦,因为尽管肯定了人的辛劳与劳绩,但还是可以诗意地栖居的,“但”后面的内容才是他阐述的重点。海德格尔认为,荷尔德林“诗意的栖居”意味着:置身于诸神的当前之冲,受到物之本质一切新的震颤。此在在此根基上诗意地存在——这同时表示:此在作为被创建(被建基)的。此在,绝不是劳绩,而是一种捐赠。于是,我们面临着一种双重要求:一方面,我们由安居的本质来思被称作人的生存这回事;另一方面,我们将思那作为一种“让栖居”,即作为一种,也许甚至就是此种——独特种类的建筑的诗的本质。
  其实,这个思想并非海德格尔首次提出。联系我们古代圣人以及诗人的思想,我们就可以窥见端倪。他们对于这个“诗意的栖居”的思想与看法有着惊人的相似,只是东西方的表述方式不一样罢了。因此,对于海德格尔“诗意的栖居”,我们可以结合我国古代的思想。古人有这么个说法“小隐隐于林,大隐隐于市”。在中国古代,很多文人由于不满于统治阶级的黑暗,选择辞官归隐,寄情山水,如老子所言“傍山而居,和山水融为一体”,以彰显自己品行的高洁。此谓“小隐隐于林”也。然而,这还不是真正的意义上的“诗意”。海德格尔所认为的“诗意的栖居”应该是“大隐隐于市”式的智慧。小隐隐于林固然可贵,大隐隐于市更为难能可贵。尘世喧嚣,物欲横流,尽管人生充满劳绩,但在对待事物时能做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身处闹市能做到“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不管出尘入尘,都超凡脱俗,这样他就真正达到“诗意的栖居”的境界了。
  “只要善良 /和纯真尚与人心相伴,他就会欣喜地拿神性 /来度测自己。”人生充满劳绩,如何才实现“诗意的栖居”呢?荷尔德林为我们提供了一个途径:善良和纯真。是的,只要善良和纯真尚与人心相伴,人类就会拿出神性来度测自己,无论生活多么辛劳,总能找到属于每个人“诗意的栖居”。远古时代,我们的先民在烈日下挥锄流汗,日出而作日落而归。但当他们在锄地的间歇抬头悠然看看远方苍翠的南山与蓝天上雪白的云朵、稻香飘香季节收获累累的果实时,他们的脸上会绽放出欣慰的笑容。尽管没有现代机械技术,尽管耕耘过程无比艰辛,但是他们仍然可以找到自己的乐趣,为自己筑造诗意的栖居。播种之际隆重的祭天仪式,收获之夜的篝火舞会,白天在田野一边劳动一边歌唱,劳动一天归来吃着自己种的散发着清香的粮食……都是一种莫大的幸福,一种羡煞神仙的诗意。诗意的栖居不在地里,也不在天上,它在我们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