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端午小假期,独自在家。和故友隔着光缆进行了一段长长的对话,聊的全是足球。结束之后她总结到:一个世界杯竟然可以让你快乐成这样。
对,这是个只属于足球的夏天。它让我很快乐。
年少的很多个夜晚,都会调好闹钟,然后在凌晨潮水般困倦中醒来,打开电视。
晨光微曦,电视机在那时还是方方正正的旧样式,屏幕上有小小的球员在跑动。跳动的光影,流连在日光将至未至时空落的气息中。玻璃门外,天边的的霞是疏淡的,若有似无。世界慢慢消散了面纱上的雾气,很干净。
这样的微白清晨,宁静又美好。这个习惯,我坚持了很多年。
阿根廷和曼联是至爱。没有原因,或者一切都是原因。
足球真是种隐秘宗教。注视久了,他们就变成了信仰。
年纪更小的时候,总是会买《足球报》和《足球周刊》,一次一次,很少中断。那些年身边有一群一起看球的朋友,一起开心惆怅和拥有。
我们有92一代,我们的追风少年。我们的圆月弯刀贝克汉姆,我们的天使之翼吉格斯,我们的生姜头斯科尔斯,我们的老队长基恩,我们老而弥坚的弗爵爷。
还有,风之子卡尼吉亚,战神巴蒂,流浪射手克雷斯波,古典大师里克尔梅,小丑艾马尔,铁血海因策,新一代球王梅西。太多的名字,都不能写尽。
在那些数不清的深夜里,被他们的赤子之心感动了许多次。谁也无法删除我们曾经共度的那些时光。很多年以后忆起当时光线里的细碎尘埃,都会令人怔然不语。
很难表达,真的。有时候,情感太过厚重,便如同患了失语症。话语呼吸在身体的每一个角落,跟着血液流淌,最后哽咽在喉咙。
之后的一些年,不再关心这个单纯赤诚的我的世界,忘了原先的样子。我把你们丢了。在生活的转变猝不及防来临的时候,我把你们丢了。也丢了自己。
再之后的这个夏天,又见到那些熟悉的脸。他们是神的孩子,踮着脚尖起舞。奔跑是呼喊,风是声音。神的孩子在跳舞。
旧事如潮水蜂拥而至。原来有些一直没有变的,怀揣在心底深处,也再不会变。经年之后,岁月仍在,热爱仍在。
爱不是一个可以随便滥用的词语。我不知道这两支球队究竟给了我什么,但我知道他们真的是我年少的生命里最深邃的梦。就像歌词里写的那样:我爱你,是多么清楚多么坚固的信仰;我爱你,是多么温暖多么勇敢的力量。
后来再也不会跟人细说,只在自己不经意想起时偷偷欣喜。这是独自怀有的秘密,和旧时光隔着千山万水连在一起。
越来越长大,能够纯粹着执著着深爱的东西实在太少。而所有的深爱都是秘密。
记得刚开始看球的时候,卡卡20出头,C罗和鲁尼都只是十几岁的孩子,梅西还没出现,而我一点也看不懂技术。今天忽然发现,许久以后,原来卡卡已经28岁,C罗和鲁尼已经25,连年纪最小的梅西,也23岁了。都到了当打之年。
你们长大了,而我的梦,旧得很干脆。我不想说时光飞梭时光如流水,是日子走得实在太快了。
多年后的我,尽管依然不能看清每一个越位。但球迷的真伪,应该只在于心。
爱你,是我做过的最好的事。给我的曼联,给我的阿根廷。
最后用首诗来结尾吧。
春风秋雨的路上/忘了你种的花/都说美丽终要凋谢/我仍爱这一树随风摇曳的年华。
Nothing gonna change my love for you.
从很久之前到很久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