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汽车驶进惠州的地界,车轮轧过后留下了清晰地印痕。放眼望去,远处淡墨农家,山岫罅隙间微风拂起,摇曳的水稻如个个跳动的音符,在天壤之间协奏出一曲天籁,诠释着心中的快感。汽车在蜿蜒的农村陌路缓缓而行,残旧的房屋诉说着农村生活的清苦,沿途扬起的沙尘见证了农村生活的历史,环水绿田展现了农村生活的勤劳……一路的风景,承载着过多对下乡的憧憬。
卸下行李,休整一晚后,开始了我们的义教“生涯”。
晴天
夏季的烈日依旧当空高挂,咄咄逼人的炎热炙烤着每一寸肌肤。教室里仅有的两把风扇,吹不走酷暑裹挟来的热浪。这里没有城市空调为他们送来一丝凉意,甚至两台风扇亦显得力不从心。所以,在一个个稚嫩的脸庞上总会轻易发现豆大的汗珠。但这份热气还是蒸发不了一个个天真的笑脸。
我知道,他们很喜欢我们,喜欢一位位亦师亦友的伙伴。
终于选择了一个多云的早上,带着孩子们走出教室,在校园里游戏。久耐在课室压抑着的那份冲动,脱缰后,歇斯底里享受游戏的快乐。
孩子们都面朝阳光,把身影永远留在身后,跌倒爬起,扬起嘴角,笑迎朝阳,坐对余晖。你追我赶,嬉笑叫喊之声响彻整个校园。不必有优美宽敞的校园环境,不求有先进方便的现代仪器,不曾有舒适富裕的家庭条件。在我们眼里很多必不可少的东西对他们来说却是无足轻重,可有可无,在阳光下尽情地追逐打闹便是他们最大的快乐。他们这纯真的追求,无邪的快乐,让我们这些受过高等教育的大学生汗颜,也让习惯世俗的我们好生羡慕。
忽然之间领略到,当所有人都在意你飞得高不高的时候,只有那些嬉耍一起的伙伴才在意你飞得累不累。与其说我们下乡教育他们,不如说是他们那份纯真感染荡涤着我们!
课外,爽朗的笑声淡化了夏日的炎热,洋溢出的快乐深深地感化了我们。有情在,何惧酷日?
雨天
往后的这些天,老天似乎“犒劳”着我们,总是洋洒着雨。淅沥时尽显诗意缠绵,滂沱处甚是气势倾盆。课依旧在上,在教室里望着窗外——帘外雨潺潺。夏日的酷热似乎在阴雨连绵中选择了匿迹,莫非夏季提前阑珊了么?下乡的这些日子里,终于体会到什么叫“破屋更遭连夜雨,漏船偏遇顶头风”的境况。睡梦有时在雨声中惊醒,思绪在惺忪中飘渺起来,任水滴空阶滴到明。
原本以为雨水蹂躏后留下的泥泞地面,那些可爱调皮的学生就不会来了。可是,我错了,他们还是如时而至。如果说就这几天的功夫,不能说明他们时刻都会风雨无阻,也不能定义我们也会是栉风沐雨。但他们知道做事得坚持不懈地努力,我们便晓得教育须有彝伦师表的道理。
终于有那么一日,我选择注意城市见不到的景象——泥泞的小路——伴着水坑,积水。忽然发觉,原来最清晰地脚印,印在最泥泞的路上。城市的柏油马路给不了这份温暖,因为它把我们走过的印记盖得太深……
课时,还是照常。不经意间发现有水滴沿着他脸颊弯弯的弧线顺势滑在了桌上。如果能用相机将此刻定格,你是否会猜想那水滴究竟是他们顶风冒雨积攒下的雨水,还是奋力跑往课室而流下的汗水?大家拥在这个教室里,我不必要有丰富的教学经验教导他们,只需淡淡一个微笑抑或轻轻竖起大拇指,在他们的眼眸中总能找到被肯定的目光。也许课上的知识只能让他们谨记一时,而人生的很多道理他们还懵懂无所知,人生目标对于他们来说也还定格不了,但我不愿大谈人生规划,不愿让人生的框架称为束缚他们心灵的缧绁。
尾声
叛逆是他们这个年龄独有的符号,调皮是他们童年注定留下的印记。强制性或填鸭式的教育对他们来说拒绝接受,传统的教育方式他们或许已经“反感成性”,乏味的书本知识已毫无吸引力。粉笔扬洒下的尘印或者会成为他们童年不会磨灭的记忆。可,当一切从头,才发觉,孑然淡忘起,模糊回忆里……
下乡已接近了尾声,迷恋这里的气息,无论是雾笼空山雨遮眼,还是日挂苍穹地蒸天。29个伙伴共度了15个日夜。同在屋檐下,一起授课,一起娱乐,在彼此的坚信中,我们找到了幸福的根源。我想,我是日久生情了。下一次想起,也许只能在梦萦呼唤里。任城市灯光唱尽潇洒,唱尽繁华,我只记得今夜,农村月光尝尽天然,尝尽纯真……
不忍深藏离开的借口,只因我真的爱上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