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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夜的心

文字:蔡少跃 图片: 编辑: 发布时间:2010-09-26 点击数: 分享至:


  如果夜空会有感应,那她肯定最懂人的心。
  一直天真地以为,夜晚就是天使窥视凡人心绪的时间。因为天使是属于光明的,她应该有纯洁透彻的光环;她应该有甜美撩人的笑容;她应该有灿烂夺人的亲和力,总之,一切都扯不入黑夜的深邃当中。但是,开朗的天使却缺失了透视人们心情的能力。每个人都有怜惜之心,都不愿让自己的哀愁染灰天使的羽翼,于是,每个人都深深地隐藏了自己心底的忧郁,从而拉开了与天使的距离。无奈之下,天使只好坠入迷蒙的夜色当中,在一方朦胧中偷偷地品读着人们错综复杂的心事,偷偷地感慨着世间的悲欢离合。
  
小时候,总喜欢趴在床上,托着腮儿遥望窗外的月儿,那时的夜空是那样的美、那样的小、那样的干净。明亮的月儿、调皮的星星、温柔的月光,似乎整个世界就是这么一张定格的画面,镶嵌在我这扇小小的木窗里。那时候的我,肯定会不经意地傻傻一笑,再急忙用手抑制放肆的笑声,至于笑什么,没人懂,连自己也不懂,只是知道那是一种很单纯,很简单的快乐。
  
长大后,我变了,连夜空也变了。是我的忧伤感染了她,还是她触碰了我的阴郁。现在的我,不习惯趴在床上欣赏着月色撩人,而是静静地倚着栏杆,品味着月的阴晴圆缺。还是那个夜空,还是那些景物,却唤不回那种简单与自在。现在的夜,很空旷,很深邃,空得几乎掏空了人的心,深得几乎卷走了人的魂,让人迷茫、让人失落、让人不知所措。
  
心灵是被时间融化的琥珀,在一点一滴的消逝中淡化了原本的执着。这硕大的世界再也不是当初小小的一片天,这广阔的苍穹再也没有当初可爱的景色,有的是寂寞、有的是蹉跎。在泛空的时间里,人渺小得如此脆弱,自由的呼声攀不上前途的急召,纯真的可爱禁不起现实的磨砺。心只能随着时间慢慢地苍老、慢慢地软化,等到某一天,再回首,才懂当初的那些蜕变,有个美丽的名字叫做成熟。
  
小时候盼望着长大,长大后眷恋着童年。也许每个人都是这样吧,渴望长大却也害怕长大,迷恋成熟却拒绝成熟,但在岁月的流失中,我们确实长大了、成熟了。这种心境,是种无可奈何的纠结,像小时候的夜空,在年轮的转动中早已被世界的污浊模糊了那方纯净,但那确实是夜空路过的印记。
  
夜变了,人变了,不变的是,夜依然紧凑着人的心。
  
如果夜空会有感应,那她是否已经读懂我此刻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