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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我们都爱回忆

文字:王珮云 图片: 编辑: 发布时间:2011-03-25 点击数: 分享至:


  记得有谁说过“往事如烟”,但心里还是会细细将回忆打包,放进透明的玻璃盒,思绪来了的时候就悄悄看一眼,即使是模糊的也好,终归是属于自己的纪念。
  我们的回忆常常都是零碎的,却又会在某个瞬间被串联成一个完整的画面。橘红色的温柔的夕阳,翠绿色的清爽的芭蕉,航迹云,海岸线,还有渐行渐远的白帆,记忆顺着这条线蔓延,慢慢的会有更多被想起:夕阳下的村庄,染上了余辉的黑瓦白墙,墙边的树,树边的河,河岸上的凉茶铺,铺子里摇着蒲扇下棋的老人。蒲扇的风一吹就散了骄阳,再一吹就落了一地金黄,等到遍地洁白的隆冬,放鞭炮贴春联,团圆夜举杯的时候一起思念远方的那个人。
  这些思念慢慢变成思绪,被风儿卷走,直到被南方的水汽沾湿了身体,随着雨珠儿落在硕大的芭蕉叶上,然后“吧嗒”一声掉进湿润的土壤。
  肯定有一个人在这个时刻听见了那“吧嗒”一声,和眼泪掉进手掌的声音很像,只是眼泪会顺着掌心的纹路拧成一条线,在某个点折射出黑白的风景,就像反复放映的老电影。
电影里的场景经典而美好,独自穿过天空的航迹云,消失在云端的海岸线,沙滩上两行紧挨着的脚印,顺着脚印一直走,说不定还会看见几张纯净的面庞。那些只有大海才能包容的年少轻狂,那些只有大海才能理解的雄心壮志,全部都在这个夏天得到释放。
  末了的台词一定是最让人怀念的——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成为水手,但每个人都可以成为自己的舵手。
  村上春树说:“世上有可以挽回的和不可挽回的事,而时间经过就是一种不可挽回的事。”这样说来的话,回忆就是对时间经过最美的祭奠,文字、图画、胶片,都是祭奠的方式,自从有了人类开始就没有停止过对时间的纪念。我们想要记住那个时间,也许是为了一个人,一件事,也许是为了一些人,一个年代。
  14世纪的文艺复兴追求自由,19世纪的中国就出现了徐志摩和郭沫若,他们的诗歌赤裸而热情,像极了西方教堂拱顶的壁画,这是一个值得被回忆的年代,现在的人们极力想要勾勒出相似的景象却大都弄巧成拙,于是一些人渐渐开始放弃,另一些人开始创造。
  创造和改造的不同在于,创造是以原物的精神内涵为支撑,从而诞生出崭新的生命,而改造则永远脱离不了旧物的束缚。
  当回不到过去的时候,就创造一个相似的现在,这也是一种祭奠。将回忆中最美最珍贵的灵魂寄托在崭新的生命中,就像佛教里的投胎转世,不过变了模样,却还是那个人。
这个大抵就是回忆的最高境界。
  我不认为自己有什么资格可以对别人做出评判,只是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个衡量事物的标准,这个标准大多是由以往的经验总结得出的,故而每个人都不同,因为每个人的回忆都不同,这也是回忆最根本的特质。
  我们都爱回忆,譬如年幼时的懵懂单纯,年少时的情窦初开,年轻时的踌躇满志;再譬如贝多芬的《月光》,梵高的《呐喊》,戴望舒的《雨巷》。
  最后,我们也会成为曾经,成为别人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