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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我所生活的

文字:忘川堂 图片: 编辑: 发布时间:2012-12-10 点击数: 分享至:
                        
  我被选择出生在一个农村,被选择在一个封闭而功利的地方成长,我生活在一个“被时代”里面,只是我从来没有懊恼我生活的种种,正如我爱我所生活的,一如生活在别处。
  我生活在一个中庸的家庭,儒家的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思想根深蒂固,温和而寒暄,一如冬季里的太阳,不会有过多的热量,更不会热情过度。父母的小农思想,父母的祖辈教训潜移默化地在生活里充斥,如同空气中的灰尘,只有在阳光的45度的照射下原形毕露。我许久没有发现,当我发现,它已经在我的生活中剥离不开,它成了我的皮肤,它本该成为我褴褛的衣服,让我在向远方伸展的路上换上高贵的裘袍。我不会厌恶我的皮肤,因为在长长的路上我有时间如同蛇蜕一样让我的皮肤星星点点剥落换新。
  我生活在一个墙体斑驳的房子里,四季的青苔铺满房子的角落,墙角的菌类在潮热的空气里散发孢子,柴米油盐酱醋茶,渗透在语言与叹息中。我睁大惶恐的眼睛,饥饿地害怕热带的台风,黑暗还有深夜十二点古老的挂钟发出的尖叫。只是在更多的时候,我安静地观察着这个狭窄的空间,这个在夏秋季台风中会仿佛会摇摇欲坠的老房子,这个墙体上画着小孩子拙劣的涂鸦的庇护。在被忽略的成长时光里,每一年夏季的台风季,我都像经历着一场场精神的临盆,湿淋淋而剧痛。身体如麦子的拔节,咔嚓,咔嚓,衣物变得捉襟见肘;思想如同指甲根部的翻皮,沾不得水,容不得触摸。我站在地板上,天花板伸手可触。
  我生活在一大群人中,没有嘴巴。各种各样的声音在介质中蛇行,常常到达我的耳朵的声音都是零星的,像是老旧的磁带或电视机,会有刺耳的哧哧声或者满片的雪花。我吃力地拼凑着这些声音片段,像是将小片小片的拼图拼成一张完整的画。只是许多时候我缺少着关键的一块,让我吃力地遐想。后来我学会在声音的间隙中闪身躲过。在声音的滂沱大雨中,我机敏地在一条条雨丝中穿行,不沾一点星沫。看上去如同是在跳舞,在天花板上的舞蹈。也许,我也可以有嘴巴的,在鼻子的正下方用刀片划开一个标准的笑脸,镶上假瓷牙,就可以吐出唾沫星儿,软硬兼吃。有人告诉我,我最需要的是一根舌头,因为人体中肌肉最发达的就是舌头上的肌肉;有了它,声音才能一连串地发出。最重要的是,它能尝出声音的味道。我安然地生活着,因为更多的时候我只需要闭上我的耳朵,用眼睛触摸每个人眼睛里的皱纹和牙齿内部的老朽。
  我生活在一个人的狂欢里。我总是在深夜里,双眼满布血丝地游荡在暗夜的各条巷道里,像一只老狗一样嗅着我的生活的演替。深夜是老鼠的狂欢时分。会有猫头鹰在远处的深林里缓缓起飞,优雅而机敏地狩猎。九条命的猫潜伏在更深的暗处,窥伺着瞎了眼的老鼠。我亢奋地盯着这一切,一如幕后的操纵,在鼠辈的绝望与惊慌中狂欢。
  我生活在没有国王和王后的年代,但却拥有万马千军。君临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