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我喜欢蹲在角落里,与自己的影子相拥。留给世界一个纯白的背影,连同涂抹着淡淡的铅的轮廓。我喜欢泰迪那纯白的头,喜欢蜗居在它的头里。仿佛自己的茧,仿佛温暖的襁褓,一如我喜欢深居在维尼猪的尾巴,漂白旧时光里深深的暗影。
他们都说,我的眼睛里有海。而我,只想在眼睛里照见一抹烟波蓝。
泰迪说,我身上的熊毛很温暖,是它喜欢的味道,我会因此觉得很高兴。
我喜欢泰迪蹭我时的模样,那样的时刻,好像世界只剩下我们的呼吸。
我喜欢泰迪为我梳理凌乱的毛发的感觉,那样的时刻,我会觉得有荞麦花在我身上纷纷如雪坠落,一瓣一瓣地疏落,留下微凉的月光……
我喜欢和泰迪四目相对,然后咯咯地笑,狡黠地躲进泰迪的怀里左顾右盼。
泰迪偶尔会给我写信,我一字一字地阅读着,静静地翻阅,把字里行间的句读,翻译成一树一树的熊毛。 晴天里,会有阳光把一阕一阙的熊毛镂空,把子叶般的句读还原,在阳光下曝晒。风一吹,就成了丝丝缕缕的棉花糖,甜到忧伤。留给过往的飞鸟,细细品尝。
季风回归的时候,迁徙的候鸟就会把此去经年的碎碎念,驮进秋的衣襟,一粒一粒地珍藏。渐行渐远,会抖落一地熊熊的梦呓,与地平线接吻。
冬把一粒一粒的熊语深埋,然后,熊熊的梦呓就在大地的腹地里休眠了,梦见下一站的维尼的泰迪四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