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想那些静谧的午后,拥一抹斜阳,看细碎的心事乘着飞鸟隐没于苍茫;怀想那些蝉声如织的夏夜,枕一曲蛙声,看空明的星光淡去记忆深深的划痕;怀想那些朦胧的黎明,醉一方静默,看渐亮的天际缓缓走近生命的原点。
是你吗?心中的沉默啊。黄昏,我塞上耳机,躲在钢琴声的臂弯。走呀,走呀。路旁巨大的音响,行人复杂的表情,跳舞的妇女,广告牌闪烁的灯光。它们在放映。我只是个过客,只是隐形的过客。我相信,我走向行驶的车辆,张开双臂,它会穿过我的身体,就像我说的,我只是个隐形的过客。灯光在我眼前模糊成光亮的方块,车灯的移动变成彗星的尾巴。岑寂,岑寂。我失神地走上公路,忘了该先向左还是向右看。
琉璃失色,化成沉默。
是你吗?心中的挣扎啊。是的,我在责问这个世界,责问自己,为什么要给人一颗征服的心。那些曾经不可一世的显赫,终抵不过年华的濯洗。古罗马颓败的斗兽场,莎士比亚清冷的戏楼,敦煌画壁上孤单的飞天,布达拉宫上转动的经轮。她们冲破时光的栅栏,站在历史不经意的门槛,失去了颜色却依然存在。纵使鲜花如何绚烂,也只在曲终谢去繁华。生存或毁灭?生存!此刻,我凝视从泥沼中伸出的无数血掌,他们在向上!带着生存的希望——只是卑微的希望,卑微得看不到光亮。
琉璃失色,化成挣扎。
是你吗?内心的激荡啊。你在奔涌,沸腾,像一匹不被驯服的野马,驰骋在无垠的疆域。你蹂躏春日里萌发的嫩绿,夏日里斑斓的花朵。秋日里静美的红枫,冬日里高洁的梅花。你贪婪的手掌在伸张,包吞整个宇宙,沾着你的体味。
琉璃失色。化成激荡。
美和美的流泽都将被截断,美和美的记忆都无人再提起。但提炼过的花,纵和冬天的抗衡,只失掉颜色,永远被铭记。
- ---------深夜有感,人当淡然如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