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烟似水,灵魂或喜或悲。”记得这两句如诗般的句子是一次偶然在父亲的记事簿上看见的。小小的黑色记事本上是父亲潦草的黑色字体。其实在不经意间看见的这两个并不孤独的句子只是父亲笔下某个字窑里的某个片段,但却别具一格,犀利的似乎带有几分傲慢。至于父亲为何有这样的感触,我也不得而知。
父亲不是个所谓的知识人,可能他有是对知识的敬畏吧,一直以来他都将希望全部寄托在我身上。这看起来很可笑,我背负着他给的希望,似乎倒成了给了他一个活着的体面理由。父亲本分地做了多年农民,之后又成功的转型成了一个本分的工人。城市上有一种说法---农民工,这个称号轻而易举的就给和我父亲同类的人下了定义,平白无辜的又让他们归了这样一类。即便这样,也看不出他们有什么不满和怨言。或许也只有像我父亲他们这类的人才可能真正地做到任劳任怨。
父亲被“分配”到了农民工这一类也是他所不情愿的。父亲在他读书的期间也是相当用功,他曾考进了学校里的重点培养班级,但学校领导为了替自己的某个侄子节约名额,把他拒之门外。父亲性格倔,从此在也没有踏进过那所在他身上发生过多次意外的学校了。等到有了我,我也就名正言顺的成了他希望的继承人了。
这么多年就这样过去了,我似乎都不能给父亲一点希望快要成真的念头。他时常问我,而我却找不到一个能给他安慰的借口,当然了,理直气壮的回避成了我作为他儿子的权利。父亲的老去,使他的那些希望在我身上似乎也开始和他一样显的苍白显的无力了。多少话语,却在我们彼此对视的眼神中找不到很好的理由去开头。所以,一年又一年,我大了,父亲却无声无息的老了;一年又一年,匆匆的相聚又是冲冲的别离,只是那些年,我背负的他的希望,我们都不知从何说起?可能对与他,除了逃避我不知道还有什么更好的方法,不论是时间上还是空间上,我觉得自己都是别无选择。
人大了可能对与某些事情难得在有最初的勇气和欲望了,甚至和父亲的交谈都成了我“难已启齿”的事情,而小的时候我却听父亲讲到午夜的故事都还难已知足。一个是万水千山,一个是遥不可及。我们之间渐渐的也像是在淡去,淡去了的——他胡子拉杂时的亲吻;淡去了的——厚厚的肩膀将我轻轻的抛起,更是淡去了我们倔强的协议。父亲曾经说过,当我在读书时,一定不要忘了这是他一手的投资,要是几年后看不见收益他会考虑是否该放弃投资了。可,事到如今,父亲的投资依然在,而收益,似乎还在九霄云外。
此刻,午夜的收音机又传来了我和父亲曾都很熟悉的歌,空间变了,季节变了,那些年,那些如烟的往事,我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