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今日之责任,不在他人,而全在我少年。少年智则国智,少年富则国富;少年强则国强,少年独立则国独立;少年自由则国自由,少年进步则国进步;少年胜于欧洲则国胜于欧洲,少年雄于地球则国雄于地球。 ——引自《饮冰室合集》
一百多年前的某一天,当漆黑的铁幕滑落,夜色彻底的笼罩中国大地后,在某个朴素的精舍中,漂泊异乡,孤灯孑影,变法失败的梁启超先生用昂扬的斗志,饱含希望的笔调写下名篇《少年中国说》的那一刻,他一点也不曾想到,在一百多年后的今天,将会有一座聚集了千万有志少年的城市崛起于他的家乡。他也不会想到,他出生的省份广东,这片备受贫瘠和列强侵略的土地在一百年后将会变成中国首屈一指的经济中心。
当然,倘若要任公先生想到这些,也太难为他了,对他来说,这些都是一个个梦想,一个个他那个时代所有中国人都曾为之神魂牵绕的梦想。
这个梦一直在一群人,一座城中延续着,从未间断过。
广东广州,中国的南大门,以它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在中国历史上扮演了重要的角色,今天,走在广州城的大街上,当然,你会被满目琳琅的高楼大厦和让人眼花缭乱的商铺闪花了眼,但是,倘若你留意那宁静的公园一角,或是不甚热闹的街区尽头,你就会看见,岿然屹立着某位尘封在人们记忆里的革命党人雕像,那手势,仿佛慷慨激昂的在演说着什么,或是看见两三零落的老人,闲庭静坐,争论着一百多年前的是是非非。广州不是一座旅游城市,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要用自己近代的历史地位给自己脸上贴金以创造更多的旅游经济,曾今我以为这是他最大的失败。现在,我明白了,那股韵味已经深深的融进了城市的大街小巷,一楼一阁,一砖一瓦;融进了外人不甚明白的粤语;融进了当地人的血脉,代代相传。当苏杭对外推销商品一样推销自己,叫嚣着我们有苏东坡和白居易的时候, 广州什么也没讲,但是谁都知道,广州有着徐世昌,有着孙中山,黄兴,有着康有为,梁启超;它有的是近代中国追求民族解放的自由精神。
夜空下,珠江静静的流淌而过,映照着小蛮腰的夜景,波光淋漓中近百年的夕阳和晨光;繁荣和颓沉一闪而过。广州城静静的屹立在那儿,什么也没说。 广州人什么也没说,他们只是在该站出来的时候替身而出。
百年前,一群自称革命党的年轻人,喊出了救亡图存的第一声口号;七十年代第一批实业家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探索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经济道路;一直到近年来全民抗击非典,保钓抵制日货的大游行。
本人有幸参加了去年9月份,为了保钓而自发举行的抵制日货游行。记得当时示威队伍由广州花园酒店附近的淘金路启动,走过华乐路、建设六马路,最后进入广州烈士陵园,沿途不少广州街坊纷纷鼓掌以示支持。最后,示威游行队伍在广州烈士陵园内的一座公墓前集合,唱起中国国歌,向烈士墓鞠躬、敬礼,并相互约定今年“九·一八”国耻日时再聚首。示威者都相当理智。整个游行都保持了相当的克制的态度。参加游行的不乏有垂髫小儿和白发苍苍的老人,更多的是高校大学生、商人、城市白领,他们是丈夫,是妻子,是父亲母亲也是儿子,女儿。但是在那一刻,中国人的身份盖过了他们的其他身份,在那一刻,这座城里,一个中国人代代相传的梦想,以这种较为温和的方式燃烧起来。
在这场延续百年甚至千年的梦想中,广州城,广州人,一直都在。
午夜梦回之时,常常会起身翻看梁任公先生的这篇《少年中国说》,电光代替了油芯,投射出同样的孑影孤灯。每每读到“故今日之责任,不在他人,而全在我少年。”常有浩然之气荡于胸间。想到梁任公先生若能见到今日之中国,必然将喜不自胜,叹曰:美哉我少年!壮哉我少年!
一个源远流长的城市,加上一个热情澎湃的群体,冠以一个热血的的梦想,一切都已水到渠成……
中国梦,广州城,有你,也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