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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评】时代中的女性姿态

文字:叶倾 图片:来源网络 编辑:张锦成 发布时间:2016-07-14 点击数: 分享至:

                         

毕飞宇中篇小说《玉米》以近似工笔勾勒的方式用三个篇幅讲述了三个女人的故事,以近乎冷酷的冷静展现时代下农村女性面对扭曲现实的姿态,而在她们的背后展开的是当时荒谬的了无趣味的却又生机勃勃的农村画卷。

跟随着作者的文字,我看到了三个女人各自的人生片段,一叶而知秋,我仿佛看见了她们的一生,看到了许许多多女性群体的一生。玉米、玉秀、玉秧,三姐妹的故事相互独立却又相互渗透,时代用一条线隐隐的将她们的人生来回串联。三姐妹的人生都是不同程度上的悲剧,她们的选择、她们的心理、她们的行为在我看来有时显得那么荒谬,但在时代背景的映射下却又显得情有可原,思及至此,涌起浓重的悲哀。

玉米是聪慧冷静而决绝的,她的聪慧冷静和决绝使她对生活的变化发展有敏锐的感知和果断的决策,她近乎本能的带领着家人,披荆斩棘。对父亲王连方“不正当”作风的敏锐察觉,锁定“不正经”女人不动声色却又一针见血的嘲讽,在母亲终于生下男孩却懒于管家的时刻挑起一家之主的重担,在王连方失势两姐妹被强奸的现实白眼下仍旧铁骨铮铮,并毅然决定嫁给权势力挽狂澜……玉米是生活的战士,是家庭的英雄,我敬佩她却更怜惜她,她是物质上的赢家,责任上的赢家,确是爱情上永远的输家,她在爱情状态下的弱小和在生活现实下的强大形成的鲜明对比让人唏嘘动容。在飞行员彭国梁面前,一向自视甚高的玉米开始自惭形秽起来,在两个人的爱情角力中,玉米一直全心投入却始终处于弱势地位,她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在家庭败落和两姐妹的“丑闻”面前面对彭国梁的怀疑无从辩驳,只能接受残酷的爱情宣判。彭国梁的飞行员身份使玉米和其他村民对其无限崇拜,甚至觉得王家的势力由“地上”延伸到了“天上”。所有人都歆羡玉米嫁了个好人家,即使彭国梁的家庭条件并不好,即使彭国梁的长相并不好,但这些都不妨碍作为飞行员的他在人们心中树立起的高大形象,不妨碍玉米对自己这门婚事喜悦到流泪的满意。再想到玉秀在家庭失势后便惨遭村民凌辱,自此失去了争取自己爱情的权利;想到王家庄的妇女们对村支书王连方求欢要求的顺从;想到玉秧遇到的沉浸在权利幻觉中的魏老师对其的变态行为,那个时代的女性实在是一个弱势群体,许多有形的无形的条条框框禁锢着束缚着她们,她们很难为自己而活,她们的选择大多为现实所逼迫。

玉秀长得美,聪明有灵性,所以她心比天高,但在遭受凌辱之后她也只能承认她开始在别人眼中什么也不是了。玉秀终究是不甘心的,她率性、张狂、妖娆,她为自己能更好的生活做过努力,但都使她的生活雪上加霜。她从小就和大姐玉米不对付,处处暗暗相争,她看不惯玉米的滴水不漏小心谨慎,玉米觉得她的“狐媚”愚蠢而不合时宜,也确实玉秀每每依靠玉米为她收拾残局。她们就像晴雯和袭人,不同的是,玉秀这个晴雯撕过的扇子却要由玉米这个袭人帮她粘好。

与玉米玉秀相比,小妹玉秧是平庸的,平庸到她考上师范的喜报传来,村民们想了好一会才想起王玉秧是谁来。她长相平平资质平平,凭着自己的勤奋让自己到了城里上学,她为自己开辟了与玉米玉秀不一样的人生道路,但那路上同样满是荆棘。她在学校遭受同学的歧视和中伤;在看到诗人楚天的不雅行为后爱情幻想破灭;为魏老师任命其在学生当中当“间谍”而满足,感到实现了自己的人生价值……老实木讷她被扔进了人民的汪洋大海中,浮沉中开始八面玲珑。

我心疼这三个人物,心疼她们代表的那个时代的女性,她们身上存在的悲剧因子在现在的社会上仍然存在。有多少个“玉米”为家庭顶天立地,舍弃自我需求?有多少个“玉秀”在现实的碰撞中被迫敛去锋芒?有多少个“玉秧”在世故中饱受摧残,有了所谓中的成熟?

头顶的光

我茫然看着别人头顶的光

刺亮

而我黯淡

隐下内心的雄心渴望

便堂而皇之将我归于平凡?

都以为我甘于平凡

可谁没有梦不愿展翅飞翔

高处不胜寒

虽恋于安逸的温暖

也愿登上高处看看我头顶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