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二十五日晚。
“迎国庆 贺中秋”晚会举办的时候,我在幕后做工作人员,有幸在幕后经历了这样一场演出。
说是“有幸”,是因为我从来都是一个坐在台下尽情欣赏的观众。每次,当我为台上的精彩演出而拼命鼓掌时,我都会想,他们为了这台上几分钟的演出,在台下付出了多少辛劳与汗水;每次,当我在台下从容地等待下一个节目的时候,我都会想,厚重的深红色的幕布后,该是怎样紧张而忙乱的场景啊!我对这一切充满了好奇与期待,就像是看了一个精彩的电影镜头后强烈地想知道它是怎样拍摄和制作出来的。我因此特别喜欢看中央三套一个叫《幕后》的节目。看每个电视节目、每部电影、每场演出是怎样从创作到成型到拍摄或排练到呈现在广大观众的面前。这一过程是怎样地辛劳怎样地精心动魄又充满魅力啊!因为了解了这些过程,才更能够理解每个节目每部电影每场演出里超越节目、电影或演出本身的精神和内涵所在。因此,我庆幸,这次协助幕后工作给我的不同以往的体验。
演出开始前,后台还是乱哄哄的。负责人调动人马分配工作,演员们在走台和进行演出前的排练。七点钟我到达后台时,爱乐少女合唱团正在彩排演出节目之一“JINGLE BELLS THROUGH THE AGES”,其轻松欢快的歌声飘散开来弥漫在后台。她们的专注与指挥兼钢琴伴奏赖元葵先生的激情感染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演出开始,我的工作是负责幕布的顺利开闭——不让幕布扬起来使观众看到节目间隔时后台准备的场景以及控制幕布的开合方便主持人出入。这是简单而细琐的工作:要适时开一个缝让主持人进入而不至于使主持人在幕前报完幕后因找不到入口而惊慌失措;还要确保幕拉开时不碰倒话筒。其余一部分人的工作是换场时搬钢琴、指挥台、椅子、民乐演奏的乐器等重活;还有一部分人负责化装间的安全。为了使节目不过于单调,三个演出单位的节目是交错进行的,这就加重了换场时的工作,钢琴、合唱台、椅子、谱架不断地搬进又搬出。毫不夸张地说,节目间隔的时候,幕后正发生一场有秩序的“内乱”。
第一个节目——香港宏光国乐团民乐合奏《娱乐升平》和《春江花月夜》开始前,我站在离演奏家们近如咫尺的地方和他们一起等待演出的开始。听得到他们小声地互相鼓励,看得到有些人因手心出汗而摩挲着手掌。少女合唱团的合唱开始前,她们互相提醒站好位置;集体舞表演前拉开幕的那一刻,演员们也互相鼓励:“好。开始了。大家微笑。”
幕布拉开后,站在台侧看演出,感觉完全不同于安坐在台下。从台侧望向舞台,多数时间只能看到演员的侧面或背影。但这对于我来说却不失为一个全新的角度。灯光照耀变幻闪烁下,看得清表演者脸上的表情甚至从鬓角流下的汗水。在台侧,看得见赖元葵先生昂扬热情地弹奏钢琴的手指和指挥时的韧劲和力度;看得见陈家强先生弹奏《高山流水》时轻盈地拨弄每一根琴弦;听得见舞者数拍子的声音和跳跃后落地的声音;听得见台侧负责人像篮球教练一样临场指挥他们:“好!不错!”“好!从这边出去!”“好,定住!等灯光熄灭……下台!”在台侧,和我们站在一起观看节目的是还未出场的表演者。他们同样专注地看着自己的同伴的表演,末后,拼命地鼓掌……
在这里,我看到了一个更加真实的舞台。当我们坐在台下从容地欣赏的时候,只能感受到台上的出色与辉煌。但在这里,感受到的是褪去了虚幻的光芒,是一颗颗真诚的心和汗水挥洒的艺术瞬间和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