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外婆家的老屋,那年我七岁,大舅妈刚过门,今年我二十一了。十四年改变很多,唯一没有改变的只有老屋。
外婆家五年前搬走了。虽然后来我也偶尔也回老屋看看,但每次都是匆忙办完事就走。今年大年初二我陪外婆回去还神,这才有了逗留的机会。
这一回,我深深体会到时间的痕迹有多么深刻……
十四年,楼梯变得昏暗,灰蒙蒙似乎它有些许郁闷;
十四年,门牌歪着脑袋迎接我的回归,大门边的春联层次依旧清晰,一层一层……
十四年,叩门声由清脆变得苍老,锁孔也开始挣扎;
嘀哒嘀哒……噹……
十四年,老钟依旧走得那么潇洒,可它在倒着走……
十四年,地板上多少昔日足迹,连粉墙也已经憔悴;
十四年,吊灯一盏盏熄灭,剩下闪烁的一盏像在暗示着什么;
十四年,外婆外公的藤椅在诉说他们的故事——一个不老的故事;
十四年,古香古色的茶具给与了我们多少亲吻,它陪着我们过了多少烂漫的时光;
十四年,老床老态龙钟,只有床单孝顺地伴着他安度晚年——你累了,该歇歇了;
十四年,神龛里依旧天天烟雾缭绕,外婆还是那么虔诚;
十四年,憔悴的红纸依旧不离不弃执着地依靠在门板上,再过十四年它还会这么执着吗;
十四年,窗户班驳,却还保存着我幼稚的指尖在玻璃上写下的“人”字;
十四年,窗帘留住了阳光,拥抱过月光,风吹雨打依旧笑对岁月;
十四年,镜子中看到小男孩一张稚气的脸,傻傻地呵呵笑,懵懵懂懂地走过一个个夏天快乐的假期;
十四年,小脸蛋改变了,成熟的曲线是梦寐已久的期待,却没有期待中的欢愉;
十四年,我的十四年,老屋的十四年,打开了儿时那个向往已久的秘密的小木匣,开完一个又一个……终于到了最后一个,失望地发现一张小纸条写着“岁月”和一盒老上海产的小火柴。呵呵,我不应该失望也不用惆怅,至少我懂了……外公并没有骗我。外公,天堂里走好,我也要上路了!
十四年了……老屋,我该走了,有空再回来看你,保重!
2004年1月23号
华南农业大学04生物技术(3) 郑叔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