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无论繁华的都市,还是幽静的乡村,总有那么一些值得我们眷念的东西。海丰,这个自古就有“南海物丰”美誉的文化小城——是让我感到自豪的故土。
我喜欢海丰,喜欢她秀丽的山川和纯朴的民风。这里,背倚高峰迭起的莲花山脉,面临浩浩荡荡的南海。少了点大都市的繁华和喧嚣,多了一份大气的宁静。她的美,不加雕饰,来源于自然,来源于纯朴的民风。海丰有八景,名曰:“莲峰叠翠”、“银瓶飞瀑”、“龙津渔唱”、“丽江月色”、“万寿晓钟”、“凤河晚渡”、“长沙夜雨”、“海门潮声”。这些美名何时而得,有些已经无从考究。我想,古往今来,这些妩媚的风光必定吸引过不计其数的名人墨客。他们为这桃园美景所动,诗兴大发,诗篇随后流传民间,渐渐地,便有了这些美名吧。
“凤河晚渡”,相传得称于清代。咸丰元年,一石碑被竖于赤石镇深涌村凤河渡口,上刻“凤河义渡”四字,并附刻“贵客往来不用给钱”。宽阔的河面,翠松林立的山坡,河边的竹影倒悬在水里……我想象着,一位质朴的村民在夕阳西下之际,依然挥洒着汗水无偿为路人渡河……景美,人更美哪!
登上莲花山顶,绵绵的山峰、蜿蜒的河流,还有田野和村庄都尽收眼底。明代诗人吴高游览莲花山,曾留下这样的诗句:“芙蕖峰上景偏幽,雨过风光翠欲流。正似匡庐招李白,万松深处碧云秋。” 的确,置身山峰,全身的疲惫都将顿然消失,一切都为大自然的静谧所融化。望着田野上劳作着的农民,不尽慨叹,人活于世,夫复何求?人类社会发展的终点,不也应该是这样吗?平和,无争。
我喜欢海丰,还喜欢她丰厚的历史文化内蕴。《陋室铭》有语“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是啊,多少伟大的人物,都曾出现在这片秀丽的沃土,使她缭绕着一股股灵气。
七百多年前,南宋丞相文天祥祥率所部队退敌五坡岭,在用饭之际,突遭遇元兵轻骑袭击,不幸被俘。他固可投敌所好,摇身一变成为元国贵族,但是他拒绝了——以他的人格;敌人气急败坏,强刑迫降,但是他承受住了——以他的气节。在被押解途中,他誓死明志而作《过零丁洋》,留下了“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的壮丽诗篇。
如今,五坡岭上,俨然立着一座后人为纪念他而建造的石亭,名曰“方饭亭”。 每次,站在石亭里,总喜欢触摸那石碑上的石像,触摸那模糊的碑文:“孔曰成仁,孟曰取义,唯其义尽,所以仁至。读圣贤书,所学何事?而今而后,庶几无愧”。呵,五坡岭的饭香早已逝去,可文天祥的浩然正气,却将永远在这片土地上深深植根,吹之不散。海丰人民,又怎会忘记,小小山坡上,有丹心赤照。
提起海丰的伟人,就不能不提彭湃——中国农民运动的第一个战士,中国农民运动早期的领袖。他于1886年(1929年为叛徒出卖英年早逝)出生于海丰的大地主家庭,可他的心早就和千千万万的贫苦农民紧紧连在一起。1921年留学回国后,年仅25岁的他开始投入农民运动。他背负着疯子逆子的罪名,与家人决裂,烧掉了自己所有的地契。呵,那团团烈火,并没有随着烟飞的地契熄灭;那团团烈火,从此熊熊地燃烧,照亮了的中国革命前进的希望之路。1927年,彭湃在红宫红场召开了海丰全县工农兵代表大会,会上宣布中国第一个工农红色政权——海陆丰苏维埃政权的成立。大会会场四周都刷以红色,场内则用红布覆盖墙壁,因此得名“红宫红场”。如今,海丰有了小莫斯科的美誉。在这散发着革命气息的红宫红场里面,永远地挺立着这位英姿飒爽的“海丰之子”。
还有,中国第一代核潜艇总工程师彭士禄,中国民俗学鼻祖钟敬文,饮誉世界乐坛大师、作曲家、小提琴演奏家马思聪,中国战地文学的开拓者、革命作家丘东平,著名的一代医学名贤柯麟等等,也是生于斯,长于斯的。
一方水土,一方情。呵,海丰这片人杰地灵的土地,牵动着多少颗赤诚的游子心。马思聪的一曲《思乡曲》——“举目回望,四野荒凉,落日依山,雁儿飞散……”,表达了海丰游子的无奈和期待。神游九州,心系一方情;重归故土,抱怀款款意。他们希望重游故土,希望的正是重寻某种异地不可碰触的东西——秀丽的景色、纯朴的民风和伟大的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