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上青山山里湖,天然一幅辋川图。”蠡湖,是藏梦的地方。
一个月明中秋夜,天南地北追逐山水美景的香港著名摄影家陈复礼,来到了无锡太湖。他没有和朋友把盏吟诗,也没有结伴泛舟湖上,像苏东坡那样“用明月之诗,歌谣调之章’ ,却独自带着摄影器静候芦苇荡口,静候。”海上明月共潮生”,那人间最美好的良宵贵宾的到来。芦苇在飒飒的风中细语,秋虫忽近忽远应和吟唱,灰蓝的湖水渐渐发亮,星光的精灵自天而降,在湖面上点着舞步,天地很静,他只等待着,自到那一轮橙红的玉盘爬上东山,放出皎洁清光,他才按下快门。这就是《太湖月夜》这幅作品的由来。
山水清嘉,林果茂密,玉米鲜糯,枕水而居的无锡人当然得福。看到家乡的太湖山水,便想到曹植《洛神赋》中那个美丽洛神,情归深处,东晋顾恺之挥笔留下千古杰作《洛神赋图》。元代倪云林他画的山水经常是底下一个平坡湖岸,坡上三五杂树,一个茅亭,中间留着大片空白的湖水,对岸是平缓迤逦的远山,显然是蠡湖,太湖周边的景色,画面上苍凉萧疏得意境顿然是清梦易醒的回味。
如是清丽的山水引得众多文人墨客为其陶醉。华淑认为蠡湖空灵素洁,浑朴天然;王永积由此联想认为若蠡湖点缀“胭脂”,绝不会在西湖之下。可即使如此,当时(明中叶)的无锡依然处于农耕文明时期的县城,实力如何与”钱塘自古繁华’的临安相比?
直到上世纪初,怀着“实业救国”宏伟抱负的无锡人抓住天时地利的优势,依托大上海,如太湖春涛般兴办民族工商业,也为无锡城市化推近勾画了一张蓝图。1912年,辛亥革命成功后的第一年,民族工商业巨子荣德生先生写下《无锡之将来 》,指出无锡当时的弱势,并预言无锡的未来勾画。它不仅是梦想者,而且是实践者,1912年荣氏家族就在湖滨建梅园,锦园,筑开源路,办“百桥会”,建宝界桥,建大公图书馆、公益中学、江南大学……他带头建设无锡,开发太湖,造福桑梓。荣德生先生的胸怀和远见不得不敬佩啊。
如果说荣老先生的梦想与实践充满激情,那么,半这个世纪前现代人的追寻更令人振奋和鼓舞。1959年,市领导特邀波兰苏联专家对无锡城市做整体规划,凭借对太、蠡两湖的山水最佳组合优势,拟定城市南扩,欲打造东方日内瓦,并约请钱岩松、秦古柳等著名画家创作了,《太湖新貌》。至今,无锡市中心仍保留着秦古溜故居——文渊坊,并加以修复重建。
人创造历史,对前景充满憧憬,但历史也可能因人走上曲折之路,但无锡经过几次大变迁,最终真正找到了人与自然和谐发展的道路。从围湖造田到退田还渔,退渔还湖,到把蠡湖太湖作为整治重点的城建行动,蠡湖,终于挥去昔日尘埃,脱下破旧衣衫,光纤盈盈地向我们走来。清丽,明净,温馨。
我曾经来到蠡湖边上,读她的美丽,读她的人文历史,读儿女们对她的缠绵深情,坐在蠡湖公园的草地上,面对蠡湖大桥,看着穿梭不息的车辆,想到南岸正在建设中的大学城,我知道蠡湖不在是华淑《五里湖赋》中的“莽荡”、“苍凉”、“萧肃”了,而正被现代科技文明装扮着。我还想提的是蠡湖新城的标识——一枚碧水蓝天中生成的绿叶,一枚启迪珍惜生命之源的绿叶。蠡湖正在建设,我的家乡——无锡,正一步一步走进这一代代子孙为其构建的梦的深处,走进未来。我祝福我的家乡,并盼望着、努力着成为蠡湖的寻梦人、追梦人、筑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