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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如果还有下辈子

文字:诞辰似花 图片: 编辑: 发布时间:2007-04-21 点击数:

                    

    如果有下辈子,请让我成为你的母亲。

    因为,您今生为我付出的,此生已无法偿还尽。

    妈妈,天气开始转热了,不知您在那混乱且阴暗的工厂里是否闷得慌。一天到晚连续不停的进行重复而乏味的工作,您的腰疼一定又加剧了吧!

    当你回到家,面对的是空寂无人的房子。煮饭,做菜,没有人来安慰一声,只能独自一人咀嚼漫漫长夜带来的寂寥。

    此刻,我多想回到家陪伴您,替您煮饭,做菜,夜晚给你捶捶背,和你聊聊天。还有,能稍稍抚平去年的“狂风暴雨”给你留下的伤痛。

    ……

    去年,在忍受了多年糖尿病的折磨之后,父亲永远地离开了我们.在照顾父亲多日后的你,已憔悴消瘦了不少.自从父亲病后,你从未睡过一天安稳的觉,深怕父亲在半夜出事。可是,在经历了丧夫之痛后的你,毅然坚强地独自承担起父亲的丧事。因为你知道,你不得不坚强,我们姐妹俩能依靠的人也只有你了。

    那是一个春节,当各户人家都沉浸在炮声隆隆的喜庆气氛中时,我们家却陷入了一片黑色,窒息的悲哀中。

    只有在面对你从远方遥远的家乡来的兄弟姐妹时,你的柔弱和无助才化做汹涌的泪水奔泄出来。

    那时,我还在念高三。当我还沉湎在悲痛中,根本无心向学。你坚决把我送上回校的列车。还记得你沉重地对我说,“孩子,别想太多了,好好读书,考上个好大学,你父亲在天堂看到这一切,也会微笑的。”

    那个黑色的六月,我压制住心中的无尽悲痛,与试卷打起无休止的交道,只凭泪水在寂静的夜里狂泄。

    去年九月,经受过无数个心灵的斗争和努力,我被广外录取了。你挑着沉重的行囊送我到广州。我说不要带那么多的行李,而你却坚持多捎张被子,怕我在冬日里着凉。

    虽然现在宿舍里的床远没家中的舒适,却从未让我感到寒冷。

    福无双至,祸无单行,上天似乎有意和你作对。

    去年十二月,传来了广西老家外公去世的噩耗。作为家中的长女,伤口尚未痊愈的你,又要接受新一轮的打击。当初,那个男人不顾众人的劝阻,夺去了你读高中的机会,让十几岁的你身无分文,独自一人去外面打工闯荡。没有文化知识的你,一生劳累。可是那毕竟是农村重男轻女思想的毒害,在你心里父亲还是养育你的父亲啊!回家时长途奔波的劳碌,还让你曾病倒了一阵子。

 

    尔后的日子,你也从未轻松过。已经五十多岁的你,无论怎么染发,却也遮不住那岁月留下的花白痕迹。退休后的你,没有像别人一样颐养天年,却为了负担我的学费,还要每天起早贪黑地去工厂里出卖廉价劳动力,换来微薄的工资。工厂里的化学物品染白了你的双手,使你的脸色愈加苍白,那种工作与吸人精髓的魔鬼无异。当我和姐姐劝你别去的时候,你却淡然一笑地说,“反正也是闲着嘛!”

    直到出来学校,我才开始逐渐体会到你肩上的重担。打自我们姐妹俩一出生,你就在为我们上大学的费用积攒着一分一毫。而我总不理解你要我们注意关电灯省电的唠叨,甚至曾为羡慕别人家的音响而和你吵闹生气,现在想想,这是多么幼稚可笑啊!一个靠几百块工资生存的工薪家庭,却靠自己的力量供起了我和姐姐两个大学生,又是多么了不起的一件事啊!

    此刻,我坐在宽敞明亮的图书馆,过着安逸且衣食无忧的生活。平时有电脑供娱乐,周末还可以去逛街。却总爱抱怨生活的无趣。而你,却要吃着简单的饭菜,过着劳累,寂寥的日子。

    可怜天下父母心……

    惭愧的是,我连母亲的生日也不记得,母亲也从未过过生日,也许连她自己也忘记了。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我坚信,我有抚平你皱起的眉头的一天,让你过上轻松的日子。

    有人说过,“父母是子女一生的债。”

    或许,就让我对无垠的苍穹许下一千零一个愿望——

    下辈子,让我做你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