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喜欢沉默,而是我懂得珍惜自己,更懂得珍惜别人。
海面一样的平静,海底的暗流在躁动,一种对于未知的爆发力之恐惧。
——题记
听说某学院一个班曾集体联名“上书”要求调换老师,原因我们不必深究,学生们个个据理力争:我们享有同等教育的权利,我们支付了学费,享有同等的选择权。然后,学生们得到的答复是:我们的教师是同等的优秀。
相反,与上述“激进维权”的做法不同的是,大多同学则选择了放弃权利:既然没有好的课听,我们大可逃课吧,到图书馆去!(当然,这里暂且不论一些故意放弃自己学业的同学)然后,学生们得到的答复是:学校不容许有破坏课堂纪律行为的存在。
“衙门化、黑社会化、帮派化,就是现在的高校。”张鸣教授事件在中国人民大学闹得轰轰烈烈。昨晚跟朋友谈起,她笑着说:“不就是两个小孩在争糖吃吗?”我们从来就不能否认人的趋利性,博登海默也说“利益是人类历史变迁的根本动力。”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这是父辈们的教导。一个不适合沉默的年代到来了,到处沸沸扬扬。沉默是一种懦弱吗?自从知道放弃权利并不是顾全大局,而是破坏秩序起,便陷入了迷惘之中。举个简单的例子,譬如在饭堂打饭时,出于礼让,我们也许会对插队排到自己前面的那一位保持沉默,反正也就是差那么一个,便无所谓了,但是我们也许从来没有意识到在我们最后面的同学,我们并不知道,由于我们放弃权利而给他人带来不满——放弃权利,但同时也侵犯他人的权利。我们有放弃权利的自由,但我们也知道,我们只能在不自由的存在中体验生活甚至是生命的自由。
我们都关注自己的权利,可是我们并不都理解自己的权利,于是我们相互不理解。我们深谙“和”发乎心的道理,我们强调宽容,内在的消化,只要人人保持自己内心的平和,那么外在的人与人之间就必然和谐。佛曰:人人可以成佛。这是一种至高的人生境界。然而,不是人人都“大肚能容天下之事”。有时却恰恰相反因了自身的偏见而变得人心冷漠,甚则相互攻击。
这时,我们便需要一种调和剂。
美国有专门为保护妇女堕胎权利的组织机构,几乎每天这些机构的办事处门前都有示威者,但是这些机构里面的工作人员却可以自由大方的进出办公室的大门,从来不会害怕有示威者的袭击。而更为有趣的是,工作人员一旦发现示威者越过政府在门前划定的界线还可以认真的提醒他们退回界线的另一边。
这在我们看来可能是一种趣闻,但在美国这样国度里却是平常得很,无需大惊小怪。值得我们注意的是这样相互对立的各方都理解明白自己的权利以及他人的权利,都明确各自权利的界限,那是最为重要的。他们都坚持自己的立场,一刻也没有停止过斗争,但我们又可以说他们是和谐相处的。在感叹他们理智的同时,我们不能忽略的就是在他们面前有着一套平等关怀的规则――这样的规则为他们创设了这样了一条界线并已经注进他们的思维里,而排除武力的使用,于是他们在属于自己的界限里做自己想做的,做自己可以做的事情。他们不会沉默,而且积极争取让对方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做着他们自己认为对的事情的时候,也理解对方。这一切都不能不说是那条界线的功劳。
一个社会不可能没有利益冲突,但是政府不能封锁利益表达的渠道,以压制社会组织来压制利益表达冲突,相反则应当提供利益表达的制度规则,从而更好的化解冲突,使裂痕弥合。同样,任何的组织机构内部也不可能没有利益冲突,我们不认为组织内部只有一个声音,或者部分不同利益的小群体保持沉默以求得整体暂时的平静就是和谐。任何一个校园,都存在具有自身独立利益而又充满人性各种缺陷的各方,于是便需要建立一套规则,用规则的确定性来减少和弥补人的不确定性。建设和谐校园,需要建立有效的机制,开辟渠道,为各方多元互动,宽容异己,理性协商提供有利的条件和环境,只有这样,才能培养起各方的民主生活方式和公共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