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
时光流逝,
三十年匆匆而过,
感谢前辈温情的回忆,
带我们走进三十年多前的广州外国学院
让我们感受当年的天子之骄子真实而有趣的大学生活
片断1:“有-钙蛋-卖--”
“有-钙蛋-卖--” “有-钙蛋-卖--” “有-钙蛋-卖--”
“阿婆,给情鸭更阿?”
“两毫鸭更”
“粮票好唔好调啊?”
“好调格,两跟萨哥”
“两跟谁哥,得唔得?”
“碼也?两跟谁哥?唔得噶!塞罗崽”
“有-钙蛋-卖--” “有-钙蛋-卖--” “有-钙蛋-卖--” “有-钙蛋-卖--”
那些喜怒哀乐,爱恨情仇,都伴着阿婆的声音飘散在风里,随岁月发酵成老酒了。
片断2:清早的“劳役”
回想白云山下的日子,最遗憾的就是每天做早操了,天还没亮,班长那有力的手把我拽起来,赶鸭到操场,僵尸般地搬动手脚,梦游到饭堂,迷迷糊糊到教室,昏昏沉沉直到午睡以后才充满电缓过来,我一年级成绩90多,2年级80多,3年级70多,4年级刚及格,还好没上5年级,还去中山E做了好几次脑电图,呜呼哀哉。
这有违中医养生的理论,我们的老祖宗教导我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再则,冬天起床时间应较其它季节晚点。我想中医学院的学生肯定用不着受此折磨,因为他们学习《黄帝内经》。知道自然醒的重要,生命都是在夜里(睡眠中)生长的,白天积聚能量,如今住在乡间,我在夜里经常听到附近玉米拔杆的声音——“啪”。
二零零五年,在浙江校友会成立会上,我跟时任副校长,原81级辅导员李华登谈及此事,想趁机给他上一课,也给后学争取点人权。没想到他说那时广外已经没有地方做操了,篮球场上建造了一所会议中心。
片断3:半夜的洗礼
空中传来宋世雄的首席代表罗元生的解说词--
“各位听众,各位观众,台湾同胞们,海外侨胞们,现在我们是在日本大阪体育馆现场转播第三届世界杯女排赛中国队与日本队的比赛……”:“各位观众,各位听众,中国女排以17-15取得第五局的胜利,以3-2战胜日本队,以七战七捷的成绩获得本届世界杯比赛的冠军!她们激动地抱到了一起!”然后大家一起敲脸盆,大声喧哗,high到翻天。
王敏谦老师在楼下不停地喊:“四楼的,好睡觉了!”“三楼的,好睡觉了!”“二楼的,别吵了!”只听见‘哗啦’一声,王老师顿时变成了落汤鸡,原来是四楼的女生给老师做了个突击洗礼,王老师愤怒了5秒钟,然后又苦口婆心地劝大家...
片断4:考试不及格
1)读书时体育从来没及格过,要是高考考体育的话,我肯定无缘和大家做同学了。最要感谢海南籍体育老师潘老师。慈祥的潘老师每次都是叫我补考,项目自选。每次我都是投篮,投10个中9个,1个进去了反胃冒出来。这点伎俩与我小时候有关,江南水乡多河道,我跟老师的儿子经常隔着20-30米的河对扔小石块,大家你来我往,玩得不也乐乎,直到有一天他抱着头哭着回去,接连好几天没来上学,后来才知道,他的头破了个口子,流了很多血。
2)考试不及格,还有另一件事,有一位同学,最后一次精读考了57分,这位同学知道我跟孙希老师(5﹠6班教精读老师的爱人)半个阿拉老乡(放假时我常常帮孙老师带广式香肠给她母亲,她母亲住在上海延安中路的一条小弄堂里,是一位很和蔼的老太太),就叫我一起到老师家里说明情况。记得孙老师第一句话:“啊,这个我不知道呀。”孙老师解释说,他们每位老师是负责固定的某一部分试题批改的。打开试卷,孙老师找到扣分多的地方,“噢,这里可以少扣0.5分……这里可以少扣0.25分……这里可以少扣0.25分……”最后她说第二天到系里讲一下。后来,这位同学就及格了。
再后来,这位同学事业有成。二十几年过后,我出差路过那边,这位同学特意抽时间接见了我,最后临别时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空白支票,嘱司机陪我一起去给我买了两台相机。
片断5:星期天的福利
每到星期天,没有了往常叽里咕噜的广东话,自然成了我们外地人的天下。安逸又宁静之时,常有女生下来寻找会修电炉的。有电工证的老妖怪(刘展林)俨然是整栋楼的免费电器修理工,他的抽屉里装满了电烙铁、焊锡、万用表之类的修理工具。可是他周末回家。好像只有我凑合,因为我看老妖怪修过几次。事实上只要线一搭上就行。
每次修好了,她们都会说,‘我烧点东西给你吃吧’,非常好吃,就是一点点,后来N年以后做外贸出口才明白,那些很好很少的东西叫做sample。
片断6:四楼射来的飞弹
82年冬天的某一星期天,我正坐在一楼走廊上迷糊着斜翘起椅背,往后靠在柱子上晒太阳,突然肩膀被重物砸了一下,一阵猛痛,睁开眼一看,原来是一段甘蔗头,往上一看,只见4楼一群美女和杨心坚,嘴里嚼着甘蔗,都伸长脖子朝我这边张望,想知道心坚这下任意球进了没。
不由得想起两个月前。我们刚入学,心坚在追一浙江籍女生。一天晚上我在走廊晾衣服,隔壁宿舍的心坚过来说,他教我武功,我教他浙江话,如何。可能是我不知道天高地厚,也不会做生意,我断然拒绝。
自从遭到飞弹袭击以后,每次听到心坚铿锵有力,洪亮宽厚的声音喊“好魔”(汕头话,许牧)--我跟许牧是邻床,我的心都要发抖。
后来,我和许牧成了好朋友,而他们汕头人之间非常义气,不经意间,我跟心坚也成朋友了。
世事无常,天妒英才,谁能料想心坚洪钟般的声音竟成了永远消逝的电波。
片断7:硕-迪斯-奈
学了两年日语,除了“硕-迪斯奈(Isthatso)”外,另一个认识的词是“阿以(love)”。
记得第一节课,老师先告诫我们,往届有同学学读了两年的日语,只会一句“硕-迪斯奈”,希望以后不再发生类似情况。然后学字母,老师解释“阿以”的时候,眼睛向天花板瞟了一下。可是,可是我(们)——我想很多男生和我一样,每次都很认真地上课,每次都很认真地跟老师朗读,每次都很认真地做作业,我一节课都没缺席,下课了也不急着走,这一切,我的同桌刘谦可以作证,虽然考试及格,可就是没学会日语——只会这一句,加上“阿以”,不是因为何老师太漂亮,也不是她的声音好听,而是因为“阿-”“阿-”“阿-嚏-”(冷空气来了),“硕-迪斯奈…”“硕-迪斯奈…”
片断8:校徽
1)入学2个多月的一个星期天,我和同班的王生到他城里的舅舅家,我们都戴着新发的校徽,意气风发地走在繁华的街道上,当我们行到中山路的天桥上时,突然有人在喊:“同志,同志。”还是王生耳朵灵敏,先听到,说有人在找我们,原来3米开外的桥边上,是两位中年妇女,说她们是从深圳来的,钱包给人偷走了,回不去了,问我们借几块钱,让她们坐火车回去。我们一商量,王生抽出3块,我搜出2块,那两位大姐很认真地把我们的地址记了去,说回去后就把钱寄过来,还要给学校写感谢信。
接下来的那几个星期,每次4点半校广播音乐响起的时候,我总是竖起耳朵认真地听,可是怎么也没有听到那来自深圳的感谢信...
2)83年夏天放暑假时,我和中大的同学在杭州火车站转车。突然一位穿着粉红长裙、扎着马尾的女子走上前来问:“广外的?”原来我的校徽引起了她的注意。她说是俄语的,江苏无锡人,这次要到海宁长安镇去看外婆。
我们一边咬着她给买的赤豆棒冰,一边在速度跟自行车差不多的火车里聊天,也不知是不是巧合,那年暑假我的行李包里借了好几本普希金的诗集,我们就说起了诗人...
片断9:荔枝吃到头晕
每年初夏,81级老乡的班上一位女同学的老爸,都会推来满满一三轮车的荔枝,那是她自己家里种植的,分给他们班上每人一脸盆或者一水桶的荔枝----反正大家都拿出那个最大的容器来装,记得老乡那老家带来的铜脸盆装满了,还高出很多,每次他喊上我大吃特吃,直到舌头有点麻,头晕乎乎,像喝醉酒的样子,前两年还有80级的老乡三人一起吃,后来就我们两个人吃,再后来就只能回味了。
这位老乡宿舍5个人,他们饭菜都是打在一起的,一起吃。无论是那位江西大个子校篮球队吕队长还是那位个头小一半的湖南人小龙,无论是挴肉、南乳肉、菜肉、鸡颈、排骨、牛腩还是芥蓝、空心菜、叉烧包、炒粉、肠粉或肉粥,真是好兄弟。
片断10:考试后的抱佛脚
每次考试结束,假期就在眼前,这时我急忙到图书馆找几本笑话书,囫囵吞枣地啃一些,要知道在三十多个小时的咔嚓咔嚓火车旅途上,那些唔三唔四的笑话可是精神鸦片。于是伴随着滚滚的车轮声,在空气浑浊、人流吵杂的、过道上堆满了编织袋、纸箱牛津包甚至座位下都有乘客的车厢里,总能邂逅灿烂的笑颜——“各位旅客,前方到达鹰潭车站,请到鹰潭下车的旅客做好准备......”
让我们再一次合唱这首歌----说不定电教馆(现在的教育技术中心)还有我们的录音呢
Whatever Will Be, Will Be (Que Sera, Sera)
When I was just a little girl/I asked my mother, "What will I be?/Will I be pretty?/Will I be rich?"/Here's what she said to me:
"Que sera, sera/Whatever will be, will be/The future's not ours to see/Que sera, sera/What will be, will be."
When I was just a child in school/I asked my teacher, "What will I try?/
Should I paint pictures"/Should I sing songs?"/This was her wise reply:
"Que sera, sera/Whatever will be, will be/The future's not ours to see/
Que sera, sera/What will be, will be."
When I grew up and fell in love/I asked my sweetheart, "What lies ahead?/
Will we have rainbows/Day after day?"/Here's what my sweetheart said:
"Que sera, sera/Whatever will be, will be/The future's not ours to see/
Que sera, sera/What will be, will be."
Now I have Children of my own/They ask their mother, "What will I be?"
/Will I be handsome?/Will I be rich?"/I tell them tenderly:
"Que sera, sera/Whatever will be, will be/The future's not ours to see/
Que sera, sera/What will be, will be/Que Sera, Ser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