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缝肛门”事件被炒得沸沸扬扬。7月28日,媒体披露深圳凤凰医院“疑嫌给红包少,缝了产妇肛门”的爆炸性新闻;29日,产妇被缝肛门事件主角张助产士面对媒体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喊冤,自称以人格担保,发现痔疮只使用线结扎,连针都没动过,同时,专家调查组调查得出结论——产妇确实有痔疮,肛门没有被缝闭;30日,深圳凤凰医院表示,昨日在内部正式对张助产士作出离岗检查并学习的处理;8月1日,涉事产妇的丈夫陈先生不满张助产士发布会的回应,对记者称自己手里有视频等证据,必要的时候会对外公布。
整个事件看起来一环扣一环,颇具故事性。还有一个不可忽略的细节。在29日张助产士媒体见面会、专家公布调查结论时,涉事陈先生夫妇都联系不上,电话也打不通,像人间蒸发般悄然消失。笔者看到这里,以为真相大白:陈氏夫妇可能由于一时疏忽或专业医学知识缺乏,错把因治痔疮而缝的几针说成把整个肛门都缝闭,在专家面前心虚,也为造成医院名誉损失而愧疚,因此才羞于见人。再加上网上有些支持助产士的言论指出,在医学界,“好心做坏事”的事情常有发生。医生明明一片好心,却落得个“好心遭雷劈”的后果,实在让人无尽唏嘘。而从新闻上看到张助产士面容颇为慈善,说的话听起来也颇真诚,与白衣天使之称挺相似的,不至于真的公报私仇吧?
然而,还有另外一个关键性的细节彻底颠覆了笔者此前对该事的看法:据媒体报道,31昨天下午6时许,关机两天的陈先生电话终于被打通了,他告知记者这几天之所以关机,主要是被人威胁:在事情发生后,院方找他谈话,软硬兼施,让他“大事化小,小事化无”。陈先生不答应,已向派出所报案,而且派出所也已受理。这个细节将本来颇具故事性的事件变得更加曲折。
我们常说“知人知面不知心”,要下判断就并非易事。稍微深入思考一下,在该事件里,除了上述两个非官方公布的细节,还多少真相被掩埋?首先,从表面出发,“准备了好没?” ,产妇待产期间,张助产士4次暗示家属。要生产便生产,何来那么多废话?无他,只是担心暗示不到家而已。也许,该助产士恨不得直截了当地说“快去准备红包吧!”。在中国医疗卫生界,收红包、拿回扣、开大处方等丑闻早已见怪不怪。举一个让老百姓很纳闷也很气愤的例子:一个小小的感冒咋要用上百块呢?
其次,所谓的专家结论也很值质疑。据了解,深圳卫生部门组建的专家组没有到病房对产妇进行必要的问话和调查,“连被子都没有掀过”,就草草得出“助产士确实为产妇进行了痔疮结扎止血,而不是患者家属反映的肛门被缝,明显超出执业范围,只是违规行为”的结论。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专家专家,意味着专业与严谨。面对如此备受关注的事件,他们却如此轻率,是真的“考虑不周到”(深圳市卫人委医疗服务监管处处长周复语)还是有意为之?而且,对于调查结果,人民医院肛肠科主任王东表示,处理者使用的是缝扎止血,当然要用到针。这与张助产士以人格担保的言语是多么不一致!孰是孰非,各执一词,没有一致结论。但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所谓的专家别老拿观众当猴耍。
所有的真相都指向两个字——利益。我们来思考一下这些问题:是谁给了张助产士信誓旦旦说话的底气?为什么所谓的专家组在未够深入的调查后一致支持她?为什么院方敢“目无王法”地对涉事人陈先生一家威逼利诱?自从“缝肛门”事件发生之后,无论院方还是深圳卫生部门都不约而同地站在了张助产士背后,为她集体叫冤、千方百计寻找各种借口。从院方来想,如果真发生这样的事情,对医院该造成多大的损失——一个缝产妇屁股的妇产科,谁还敢再次光临?从卫生部门来想,下属出事,上司自然也逃脱不了干系。因此,院方保卫你的生意,卫生部门保卫我的乌纱帽,都是同一条船上的人,自然上下一心。
还有一个不得不承认的事实:无论古还是今,中国老百姓都鲜有说话的真正权利。虽然法律有明文规定,但离真正实行还是有相当大一段距离。我佩服陈先生对正义的执着,更庆幸于媒体的监督能力。媒体对丑陋现实的揭露与抨击,如“躲猫猫事件”、“飙车撞人事件”、“殴打领导家属事件”等,努力将真相告知于天下。尽管它力量也有限,但至少可以让我们透过冰山一角来思考掩埋在水底之下更加厚重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