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我已经分不清到底是酝酿已久还是心血来潮,但在柜台前那位不怎么漂亮的服务员不怎么强烈地诱惑下,我还是输入了自己的银行卡密码并毫不犹豫地按了“确认”,从此,我有了自己的第一把吉他。背着它走到大街上时,实现梦想的那种欣慰感油然而生。我甚至认为,如果我的头发再长一点的话,我的这一举动足以引起一阵骚乱。
当然,我并不是什么著名的吉他歌手,或者可以说,我仍旧只是一个五音不全的家伙。自从小学三年级时有位音乐老师夸我歌唱得好听之后,我就再也没有音乐领域上产生过任何成就感。大学期间,每每有同学邀请唱K,我总是第一时间婉拒。不过即便如此,我还是经常受到邀请,因为我是不可多得的纯歌迷,而且可以在别人唱到高潮迭起的时候,无私地贡献我鬼哭狼嚎般的尖叫声。
其实我也并不是完全没有音乐细胞。至少我可以对流行音乐如数家珍,对古典音乐也颇有兴趣,偶尔我还可以分辨出咖啡馆里正在播放的《月光》到底是出自贝多芬还是德彪西,《十面埋伏》和《春江花月夜》也不至于混淆。不过那仅仅是得益于我对baidu和kugoo的灵活运用,以及大学三年级时被逼选修了半年的“古典音乐鉴赏”。
如果单纯从喜欢上讲的话,我还是勉强称得上乐迷。毕业前在写简历的时候,在“爱好”那一栏上,我无数次毫不犹豫地填上了“音乐”两字。可是一旦牵扯到乐器,或者需要真人演唱时,我就会被无情地归入“门外汉”行列。所以“学会操作任何一种乐器”,一直是我不大不小的梦想。
不知什么时候,我在某一本书上看到过这样一句话:“任何一个具备正常肢体、普通智力、反应敏捷并喜爱音乐的人,在正确指导和不断练习的条件下,都能成为一个相当出色的吉他演奏者。”看完之后,我迅速摸了摸自己的大腿,并第一时间找到一面镜子仔细端详,然后再联系到自己“正在上大学”“在体育方面也不逊色于一般人”等事实之后,证实了自己确实具备“正常肢体、普通智力、反应敏捷”等硬件设施。如此一来,只要我能接受正确指导并勤加练习的话,我的梦想岂不是就能实现了?
这句话自然是给了我极大的鼓舞,不过我的梦想依旧离我很遥远。因为在此之前,我尝试过学习吹笛子,结果还没弄懂那个孔出那个音时就宣告放弃。那把精美的笛子在卧室的墙上一挂就是一年,等到我想起它时,它已经成了一群马蜂的新居。虽然我对那群不速之客颇为恼火,不过还是敢怒不敢言,最后只能忍痛将其抛出窗外。
有了这段惨痛的经历之后,我再也不敢轻易买所谓乐器的牢什子了。书非借不能读,乐非教很也难学,自学乐器显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如果没有人教我的话,硬件设施再好,也很难成功。如果不是后来发生了那件事,估计就不会有第一段的那一幕了。
在回顾那段不堪回首的校园往事之前,我还是先引用一下暖贝同学对我的一番评价:“你这个同学真是好色至极,社会的败类,校园的恶魔”。虽然没那么严重,但我不得不承认好色这一事实。而那往事,也和色有关。
大三的时候,有一位长得相当到位的女孩子和我走得很近。有些时候,我甚至觉得她就是我女朋友了。不过有一天她突然对我说:“我要在三个月内找一个会弹吉他的男朋友。”当时我也没在意,以为她只是在说笑,而且我觉得要我“花半个月的生活费买把吉他,利用课余时间去挑战‘乐器极限’”纯属无稽之谈。结果两个月之后,我无意中看到她拉着我宿舍楼下那位自称“老狼二世”、经常蓬头垢面的“野人”的手一起出入学校饭堂。虽然那厮总是把“睡在我上铺的兄弟”唱成“摔在我上铺的凶器”,但不得不承认,人家拿起吉他的时候,确实有点样子。再加上那长度是我两倍的秀发,说他像艺术家也未尝不可。
被野人横刀夺爱一度让我很消沉,同时也激发了我学习吉他的欲望。不过大四由于忙着找工作做兼职,所以一直未能成行。现在工作了,手头上有点银子了,工作之余也缺乏娱乐项目,所以吉他又一次被想起。经历了多年的沉淀,对吉他的向往,甚至已经演化成为一种情结,挥着不去。
把吉他背回家后,我第一时间把它取出来,轻轻地拨动了几下琴弦。虽然没有节奏,不过韵味十足,甚是悦耳。或许我一辈子都成不了“出色的吉他演奏者”,不过至少我的吉他情结得到了暂时地寄托。它近在咫尺,我可以轻轻地撩动,随时随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