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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我的左手右手

文字:王洁端 图片: 编辑: 发布时间:2006-11-16 点击数: 分享至:

 

  女孩子是比较喜欢研究手的。本来我想说我除外的,不过我真的发现我的左右手是不一样的。我暗自笑自己:我的左手才是女生的手,而右手简直就是男生的手。

  古人用葱根来形容女孩子的手。我不敢自恋成那样子。但左手相比起右手,的确是显得白净而且手指修长。这是理所当然的。它基本上什么都不干,大多数时候的任务就是表明身体是完整的——没缺胳膊。只有在拧衣服毛巾之类非要两只手一起合作,或是为了高效率打字的时候才显得不那么闲。总之就一句话,它做的没有右手那么多。

  右手比较惨。抓笔的是右手,拿筷子的是右手,提箱拿包倒垃圾的也还是右手。什么粗活重活都让右手做。握多了笔写多了字,中指和食指的手指骨头看起来都有点畸形了。我的右手看起来让人觉得不顺眼——皮肤有点粗糙,手指也显得粗短。假如用左手跟人家握手礼貌的话,我一定不用右手。

  世界就是这样子——吃苦受罪卖力不讨好,中看不是那么中用会拍马屁的就吃香喝辣的。这不,我抹润手霜的时候都给左手多擦点。我心里替我的右手打不平,可是我看左手还是会比看右手多几眼。没办法,谁叫你好看?

  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人的日子这样,手的日子好像也这样。在我右锁骨上淋巴肿了之后,左手养尊处优的日子就改变了。为了不影响写字,输液的时候针头就只能往左手背上扎了。医生翻遍整个医务室之后找不到小的针头,那就凑合着用大针头吧。当针头把我左手血管扎痛的时候,我心想:晕死,这针头是不是用来给猪打的?拔出针头的时候,血争先恐后的跑出来了一些,情急之下,胡乱按住——手肿了。我感叹:你终于毁容了。

  晚上刷牙的时候,整个右胳膊感觉很累。于是左手拿了牙刷笨拙地在牙上擦擦,就像少奶奶过起了穷日子,自己亲自下厨。正乐着,牙龈就被牙刷捅到了。嗷......杀猪般的号叫。

  上课,书包太重,右手累,不想动。于是淤肿的左手带着两个针头留下的红点点,光荣地提起了包包。

  我居然心里感动:我的左手右手终于可以被一视同仁了。

两只手只有懂得分享痛苦之后才能平等。手是这样,那么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