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读高山流水这个典故的时候,我不在乎的一笑置之。不知道是因为不相信有这样的朋友存在,还是相信了但觉得遥远,遥远得有点影影绰绰。现在我读回这典故,亦是一笑,并悄悄地藏起来。因为我不羡慕,我自己也有这福气。我们太好,好到旁人总是忍不住抿着嘴说lesbian。
我们选择着一种自嘲、嘲笑彼此的打闹方式来过日子。
我说我要建个端端庙。端端庙好啊,无尘扰。她听着眼睛就亮了,张牙舞爪地要进来。我说,你六根不净,先去断了尘缘再来说。某天下课,她说她断了尘缘,要进庙。丫的!我瞪着眼看半天,说你先去写入庙申请书。结果那天她的个性签名变成了:“我志愿加入端端庙。”终是软说好话,硬威胁,给她进了。她就变成了我的徒弟。徒弟好啊,徒弟等于免费劳动力。丫的,拿包提水打饭全归你啦。她瞪了半天,不爽地挣扎着抗辩道:“我是卧底。”
端端庙只不过是一种意象。意象中,我晨起打坐念经,洒扫庭院。另一个蒲团上是石头。渐渐地我不提端端庙,我们都不说,都知道这玩笑后面几多的不堪言。只是我还是不忘什么时候把石头挪出庙去。自己心里发狠,等什么时候有你中意的婆家,给你发张肄业证书(发毕业证书就麻烦了),把你给嫁出去。这话不能让她知道才好。
我们的爱好是跟彼此打赌。标的是芝麻蒜皮的,例如蚂蚁爬出洞来会朝哪个方向走,我们分别排的队哪条比较快等等。赌注先是巧乐滋。因为她喜欢,说那好吃。于是就巧乐滋。后来我们都发现可爱多更好吃、也更贵,互整效果会好一点。于是就升级到可爱多。输输赢赢,我们不知道欠彼此多少巧乐滋、可爱多。无妨,我们都学会赖账。
丫的,你那天欠我n根巧乐滋还没还那!!
晕死,我跟你打赌什么时候输过??
常常是吵到最后一起去买了吃,还要在柜台打上一架,看谁跆拳道没白学——看谁手脚快、先刷了卡。
我们有着别人难以理解的默契和逻辑。班里另一个女同学抱怨说:“都听不明白你们在讲什么。”相视一笑。但举“好”与“坏”来说,我们共同遵循的逻辑是:不好不是坏。我们碰在一起,疯起来疯个没完。
她说她要陪我去医院。我想都没想就否掉。那不是好地方。我宁愿她在宿舍里面做点开心的事,就算躺着睡觉也好。我是这么坚决,以致于她磨了一个晚上一个上午,直到中午的时候吃饭的时候还在尝试说服我,终于在最后一刻,我怀疑我的否定是错的。
回来的路上,我们俩一起分析之后共同认为,纳什均衡一旦放宽前提假设之后就崩溃了。那个前提是:经济人假设。个人理性下,她应该待在宿舍里,我应该自己一个人去。可是博弈的结果是集体理性——我们一起去了。
可见,我和石头都不是理性人,因为我们不全为自己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