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有一杯茶的感觉真好。
煮开水,放好茶叶,缓加开水,任由茶叶荡漾浮沉继而淡淡清香,袅袅轻雾,晶晶玉液,茶的精髓便从水雾中穿透空间的束缚,直到我的鼻前。
至爱这种感觉。喝茶的时候,我常常地感觉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欣赏着这杯茶,与茶对话:我的眼睛默默地注视着她。
因为喝茶时是宁静的。无论外界多么地“山雨欲来风满楼,”我的面前只有泛着绿意的叶,散发着香的水雾以及我心灵的漫漫享受。
因为品茶时是从容的。什么事情最重要?择了品茶时机便会自然受茶品质的约束,而不会心浮气躁。这时,只要将眼睛微微闭上,把茶含在嘴里便是一种从容。
因为爱茶是不逾的,茶的身姿不娇却涵容溢然,茶是“虽无其姿实有其质”,爱着茶,一或为其卓然的功效,二乃她时常能带来一种宁静的心灵,让人抛弃一片难言的喧嚣。
喝茶之时,一种老子的“为无为,事无事,味无味”不免将我围绕;品茶之时,“驰骋田猎者使人心发狂”又徐徐将我远离;爱茶的朴素,更在品茶的玩味和斟酌中无限延续……
茶,有时就好象一份心灵的安慰剂,镇定剂。当我满心的浮躁气,心情有抑制不住的激动时,邀茶来舞,便应有一种详和宁静的气氛,仿似躁动的婴孩听到了游人的歌曲不再轻动他的拳脚一般,我发觉,品茶应当有一种不言自明的魅力,而这种魅力,恰在她对于人的心灵的培养熏陶上,从煮,取,候,洗,淋,冲,端,闻,呷,饮等一系列的步序中,等候,期待,或许弄错,或许欣喜,无非都是一种切入心灵的思考。
煮茶,通常是需要等候的:候水,候火和茶叶,有时与茶友相邀,还要候人。候的多与寡无所谓,紧要的是候茶的心。爱茶之人,首先自有茶心。他们知道喝茶是一种高雅的艺术,而非你来我往一巡巡的庸俗与快感。什么叫茶心?大概是一种认为会有超价值出现的等待和心态吧。候茶的乐趣,非茶人不懂,非茶人只把喝茶视为解渴和会友的工具,他们的理解全然滞塞于此。而于茶人,喝茶却是一种人生的品味,高雅的思考艺术和人生的阅读。喝茶时,心灵的深处,能忖度的恰恰是人生的意味和真理:茶如人生,人生如茶。所以,候茶的乐趣,不在于备茶的种种琐杂程序,而在于之后的品茶之景。纵使“千呼万唤始出来”,但饮茶却不像斗酒一般一饮而尽,而需缠绵的品斟。我们须让茶有些“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姿态。
当茶巡伊开始之际,视着滴滴倾向随着壶嘴滴落茶杯,手将之擎起,先用舌根慢慢去探试,甘美露出端倪;而后略呷,乃有茶香之前奏;最后有节奏地微微轻咽,始而甘美浸透喉咙,茶香逸出鼻腔,禁不住用鼻子在去细细的品味,但喉咙里却早已经美不胜收。这种品尝的美感,存在于执着于茶,相知相爱于茶的感知。
世界是美好的,原因有一茶一世界的茶相伴。茶之方向,时刻索引着我们为之倾动鼻腔,而饮茶之心,莫不归之于懂、爱之一途,即所谓无论得茶之前有多烦躁,只要心盛茶里,莫不都是美的胜利,而人又何尝不是如此?故我仍说:拥有一杯茶的感觉真好。
2007年3月2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