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骄傲的民族,在刹那间轰然崩溃,曾几何时,我们骄傲于我们的“开元盛世”,我们骄傲于我们五千年的文明。麻木无知的中国人,当那张虚伪华丽的面孔被无情地扯下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一无所有。在痛苦于挣扎中,封建残留下来的“美德”充当了一个时代的救世主。也许,鲁迅是对的,与其在爆发中失望落魄地死去,还不如在沉默与无声中等待灭亡。没有了欲望,也就没有了反抗,没有了反抗,也就没有了痛苦。麻木既然已经成为我们的传统,又何须“大逆不道”的想着改变,想着救援。混乱的时代,思想家都疯了,一群疯子带着一群傻子向着一条没有方向的道路前进,结果可想而知。
曾经慷慨激昂,愤世嫉俗,曾经为着飘渺的目标痛苦地挣扎,然而,当所有的努力都付诸东流,当所有的希望都演变成绝望,心里忽然一阵莫名的伤感,烦躁的天空中不时有流星划过,可是却没有一颗曾经为谁而停留。也许,我应该改悔了。
每次独立寒风,看着夜色缓缓的把我吞没,总会莫名的想起那些逝去的年代。当年的天空一片浑浊,孤独与忧郁的灯光下,一个消瘦的身影缓缓的融进黑暗,沉重的背影仿佛汨罗江旁徘徊的沙鸥,两千多年前凄然的悲歌似乎还在耳边回荡,在这一部用血与泪书写的历史中,翻滚的浪花淘尽多少英雄的泪水?画面在无数悲凉的秋风中定格,苍茫的人世间独留下死一般的寂静。
其实我错了,从一开始我就不应该醒来,从开始咒骂“不公平”的那一刹那,人生便已经定位,愚昧是最明智的选择,“世人皆醉我独醒”,孤单是文人永恒的天敌。当消瘦的灯光抵挡不住漫天来袭的黑暗,当燃烧的身体在烈火中变得千疮百孔,逃避便成了最后的选择。一次又一次的挣扎过后,在茫然中隐隐约约地看到遥远的西方菩提树下,种着长生果,所以我们选择解脱。
很多时候,总喜欢孤零零的站在夕阳下的码头,看着江水缓缓地流过我的脚尖,幻想着青春在我的笔尖中老去。然后缓缓地抬起头,看着那片浑浊的天空在夕阳的余晖中变得干净,随后又在夜色中慢慢地变得浑浊。历史不过是永恒的轮回,一个年代已经逝去的时候,另外一个年代也必将衰老。当我们在祭奠那些已故的英魂的时候,却不知道命运正站在高空残忍的祭奠我们。到后来,究竟是我们祭奠时代,还是时代祭奠我们?便已经不得而知了。
鲁迅是伟大的,鲁迅也是渺小的。所谓的伟人,到头来不过也成为供奉在祠庙中的神像,究竟是一种物质崇拜,还是一种精神洗礼,神像不知道,人类自己也不知道。麻木无知的人类,在经历了几千年的演变之后,连自己的本性都忘了。也许,老子是对的,只有回到原始社会,人类才能真正得到解脱。
历史是人写的,伟人是人们选择的,文人是最无辜的。当我们在歌功颂德的时候,请不要忘记阿Q,他是我们最宝贵的一笔“遗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