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最多的两首纯音乐是流影疯的《人间四月天》和班得瑞的《初雪》。我不想去描述这两首曲子有多么多么的好听,毕竟个人口味不同,总会有人会认为比它们好听的多得是。但,我一直深爱着它们。音乐对我而言,它已经成了我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这个世界如果没有音乐,或者我的生活没有音乐,我真的不知道自己会变成怎么样。
每次打开电脑,就要打开音乐。在浏览网页、聊天、写作等的同时,总离不开音乐。如果说流行音乐满足的是人的欲望,那么我认为,纯音乐就用以荡涤人的心灵,给予人片刻的宁静。聆听纯音乐是一种妙不可言的经历,能让人得到彻底的放松。你无需有意识或无意识地关注音乐中的歌词、歌唱者,也无需有更深刻的反思,例如聆听贝多芬的《英雄交响曲》、《命运交响曲》之类。一切都是淡淡的,淡淡的。淡淡的就好。
都市的繁华与喧嚣总让人思考、迷失,甚至绝望。因为它不仅仅只有繁华,也不仅仅只有喧嚣,隐藏在更深处的是无尽的荒凉与冷漠。每座城市都是一副百变的面孔,嬉笑,怒骂,痛哭,常常会把无知者迷惑得团团转,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他们变成它的傀儡。只有阅人无数、真正看清这张脸孔下的真容的智者才能在这个游戏中游刃有余、百战百胜。
欲望是城市的产物。它的诞生并非偶然,常言道,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当一种事物发展到一定的阶段,与之相关的东西就会伴随而来,好的、坏的,不管你愿不愿意。刘卫东说过,现在,我需要的是对生命,生活本质的理解。生命的本质是什么?生活的本质又是什么?对于生命与生活这两个命题,它们远远不像写在作业本上的证明题那样简单、理所当然。很多人在欲望的驱使下,拼命地追求他们各自心中的美好的目标,终日忙忙碌碌,早已没有时间思考,甚至连停下来做稍微歇息的片刻也难以支付。
我直至现在都在怀疑自己所做的事情到底有没有意义。当你静下来思考某一样东西的时候,你会怀疑自己的选择,会怀疑自己的付出。一切事物,没有高尚与低贱之分,只有值不值得可言。我们曾经想当然地认为,一切遵循心的选择。然而,在巨大而残酷的现实之下,又能有多少人能做到这点?生活很多时候不是等候你的选择,而是威逼你不得不去选择;生命也不是永远顽强无比的,它也会脆弱,也会惘然不知所措、迷失自我。
成长是一个永远的话题。我们每天都在成长,每天都在与死亡一步一步接近。没有人能够躲避得了成长,也没有人能拒绝得了。变化是必然的。从年幼的懵懂无知到少年的意气风发到青年雄心勃勃到中年的成熟稳重最后到老年的病弱、死亡。人的一生就是这么一个过程。我们只不过是沧海中的一粟而已。即使我们不在了,这个星球仍然转动,春天花依然会开,秋天果实照样收获。我们能改变的东西实在太少。
因此,有了陈染所说的:为了防止失声叫喊,我们哼唱和倾诉;为了逃避黑暗,我们闭上眼睛。我们每个人都害怕自己被这个世界遗忘了,总在寻找一些东西来证明自己,哼唱、倾诉,呐喊、沉默,无论肢体语言还是借助其他各种外在的物质形式,一切都指向一个最终的目标:我在这里,芸芸众生啊,别忘了,我在这里。这是作为一个微小的个体向一个深不见底的世界的宣言与挑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存姿态。
听了太多这样的故事:例如一个女生与一个男生在大学里爱得死去活来,天涯海角,矢志不渝,而当毕业马上劳燕分飞各奔东西,男的回家种田,女的嫁给一个五六十岁的富翁;又如为了金钱,兄弟朋友尔虞我诈、反目成仇;还有为了获取一时的快感,婚外情,小三小四屡屡浮出水面,最终搞得家不成家,人不像人。这个社会太让人心寒,在强大的欲望面前,一切人性都会被扭曲,狼变得更加凶狠,小绵羊也化身为大灰狼,成为狼队伍中的一员。很多时候,不是选择限制了我们,而是因为摆在我们面前的选择太多,多得让我们变得贪婪起来。拿起这个又想拿那个,拿了那个又想拿第三个,就这样患得患失,就像那只小猴子,最终什么也没有。
我能稍微看到生活或生命里某些潜在的游戏规则。一个游戏,总会吸引无数人去挑战,一级又一级向上冲锋陷阵。就像人类,有了米粥又想着鲍鱼,有了自行车又想着宝马,有了房子又想着别墅,有了妻子又想着更年轻的美女。人生如戏,戏如人生。欲望就像海水,越喝越渴。而到最后了,当游戏打到最顶级了,站在高高的台阶上,前不见古人,而后来者又全成了你走向成功的垫脚石,到这时,你才会如此深刻地体会到英雄的孤独是何其的巨大,英雄的荣誉是何其的虚幻!一切不过是一种虚幻,一切不过是一种循环。当你成为英雄的时候,你会多么向往凡人的安静、幸福。而当英雄倒下了,一切曾经显赫的名誉头衔都变为虚无,没有人会记起曾经那个英雄以及他曾经的辉煌的。因为这个世界上想做英雄的人太多,成为了英雄的人也不在少数。
安静地听一些轻音乐。在这个滚滚红尘之中,我们需要音乐来涤洗蒙蔽心的尘埃;在这个喧嚣的都市里,我们需要一些音乐来安静我们躁动的心灵。小隐隐于林固然值得赞颂,大隐隐于市更是难能可贵。人间的四月天,这是生命的一种繁盛;初雪,这则是一种生命的透明。如果一生能像人间的四月天那样繁盛地生活过,但也能永远保持着初雪那样的晶莹透亮,那么人世间这一趟也不枉走了。在如水般安静地流淌的音乐里,我把生命的真谛慢慢找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