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风了,吹皱平静的湖水。淡淡的玉兰花香衬托着我甜甜的遐想,多情的小雨穿过浅蓝色的雨伞轻轻地打在我的脸上,仿佛姑娘纤细的小手软软地抚摸着我。多情的南方,多情的雨水,再加上多情的我,缓缓的汇聚成一江懒懒的秋水。
午窗睡起,苍茫的天地间无端平添了许许多多的愁思。睡眼朦胧的我望着飞舞的流年,心里莫名的空虚。青春是一曲无悔的赞歌,然而,年华易老,容颜不再。转眼间,曾经的痴狂小子已经长成如今的翩翩少年。成长是春蚕的破茧成蝶,展翅飞翔的背后,是痛苦的挣扎。蓦然回首,一路走来,有欢笑,更有汗水,有幸福,更有痛苦。古人云:“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人生恰似五味瓶,个中滋味,只能自己品尝。
“看惯离别,厌倦离别,习惯离别,珍惜离别。”在尘世间轮回的我们,早已让喧嚣洗去过往的纯真与质朴。不同的人在不同的舞台演绎着不同的人生,然而,不管生命的历程怎么样?人类始终逃脱不了岁月的大轮回,生命诞生的喜悦早已孕育了离别的凄悲,人类所能改变的,不过是离别的过程。分别固然哀伤,可是,任何悲哀,在死亡面前是那样的不堪一击。弥留之际,纵然嚎啕大哭,也改变不了造物者的冷酷。在冷峻的死神面前,人类不过是寄生于天地间的蜉蝣。不少人穷尽毕生的气力,却换来风中残烛,人类为谁而活,为何而活?相逢是为了下一次离别,离别是为了下一次相逢,造化弄人,却也是如此的无可奈何。“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什么时候,我们才能摆脱心灵的纠纷,实现天人合一?
真实与梦境,现实与虚幻,到底何为实在,何为不实在?迷恋红尘,热衷名利,纵然家财万贯,却也往往遗憾终身;归隐山林,不问世事,表面上清风明月,实际却潦倒终身。出世与入世,何为贤,何为愚?理想与现实,总缺少缓冲地带。入世的极端是出世,出世的反面是入世。历史的沉默,让这个问题平添了几分深层,平添了几分悲壮。出与入之间,抹杀了多少文人雅士。历史仿佛一个巨大的车轮,所过之处,无不成为亘古的伤痛。
细雨过后,阳光总会抬头;黄昏近了,黎明接踵而至;玉兰花开了,凋零也就不远了……雨伞美丽了城市的风景,城市却成就了雨伞的绚丽;湖水映衬了垂柳的婀娜多姿,垂柳却渲染了湖水的温柔多情;青春装饰了生命,生命却成就了青春的丰富多彩……试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
人类缘何而生,缘何而死?生与死宛如用绳子系在一起的蚂蚱,越是挣扎,痛苦越是加倍。是否抛弃了生命,死亡就失去了存在的价值?是否接受了死亡,活着会变得更加倘然?死亡是只有前进没有后退的旅程,在世人面前,死亡是神秘的,纵然再高明的科学家,也不敢以身试死;死亡是永远没有宣判日期的纠纷,在模糊的事实前面,纵然再公正的法官,也只能摇头叹息。人类既无法洞悉过去,驾驭历史,又无法逃离生死的宿命,渺小的我们,在时间面前,不过是装腔作势的小丑,纵然耍胳膊耍腿的假装醉生梦死。然而。梦终究是梦,捅破了虚幻的外衣,梦自然散落成漫天的星辰。眼泪,情绪,不过是不满的发泄,发泄过后,地球照样转动。
浮生一梦,世间几多愁?唯有那扇古老的窗,岁月载不走,时间冲洗不了。宁学岸边柳,随风碾做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