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在铺满秋叶的路面,有细细碎碎的声响,像是欢畅的叫喊。
拾一枚残缺的落叶,逆着光,她毫无保留展现她通体的脉络,清晰,倔强。她一半的躯体被岁月啃噬不见,只留下任人遐想的温存。另一半泛着黄的生命,丝毫没有苟延残喘的勉强,那么蓬勃,那么灿烂,依旧是爽朗的笑,依旧是甜美的吻。
在小学的记忆里,落叶是群调皮捣蛋的“坏孩子”。值日时持一把长长的竹编笤帚,笨拙地把遍地的叶子扫作一堆。被叠成一堆的叶子却与顽皮的风互相追逐,使得女孩艰辛的劳动果实散落一地……好不容易把落叶拾掇进筐里,在枝头蠢蠢欲动已久的那些熟透的精灵,耳语着,很有默契乘着风跳着舞,飘旋至刚刚扫净的地面……女孩冒着细细汗珠的鼻尖,一定有一丝委屈的酸楚。
落叶是丰满到极致的挥霍,奢华的颜色,绚丽得眼前一片光晕。叶落纷纷,仿佛是深秋的一场祈福仪式,所有的叶,犹如铺陈的祭品,燃烧着最后的激情。让人晕眩的华丽,让人羡艳的绝美,繁华的盛宴,是生命的华美绽放,我们的视觉有幸大快朵颐,我们的心灵有幸体悟至美。
脱落于母体,零落成泥,却没有死亡的压抑。喧嚣着生命的赞美,渲染着深重的感叹。飘零的叶,呢喃着温柔,低吟着眷恋。那一生一次的飞舞,那一生一次的挥洒,那一生一次的浪漫,拾获一生一次的自由。抛开枯萎的羁绊,拼死演绎的精彩,短暂华美,长久回味。
叶落成全繁华之极致,如加谬的话,“把生命置于阳光之下,与世界不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