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hausted Arrival
北京时间1.28凌晨00:33,当地时间27日17:30,荷兰 阿姆斯特丹
走出机场的瞬间,凛冽的寒风加雨点,让我狠狠地后悔自己一身“清凉装”登上欧洲大陆。华灯初上,空气中飘着西方特有的味道,淡淡的herbal夹杂着性感的香水,诱人的烤面包掺着慵懒闲适的咖啡味。金发碧眼又高挑的荷兰女郎匆匆走过,帅气俊朗又绅士的荷兰小伙一路都在讨论着些什么。贪吃的灰鸽子冒着严寒,赤脚在地上啃着面包店剩下的面包,小脑袋呼哧呼哧的模样甚是可爱。
有点累。13个小时的飞行让包括我在内的不少人着实辛苦了一番。看着父母一到目的地就不亦乐乎地举着单反到处拍照,我疲惫的身子终究还是无法说服活跃的脑子而放弃记录那些照片无法表达的思绪。
垂暮的贵族
欧洲时间28日,荷兰 阿姆斯特丹 到 比利时 布鲁塞尔
调整好了时差,我们的团队一大清早便驱车前往荷兰“风车王国”的风车集中地。风车发明的初衷是利于耕地。荷兰洼地多,积水容易淹死庄稼,风车的作用便是将田中积水捞出。如今有了排水管等现代设施,这充满田园风情的场景已成旅游景点供参观。
一下车,映入眼帘的是空旷原野,白的天有海鸥,蓝的云有轨迹,绿的地有雪块。凉风吹得脸生疼,吹来海的湿气。远处矗立着三个约50米高的风车,悠悠地转着,很远,在蜿蜒的小路要绕很久才能到达它们身边,去仰望那敦厚老实的守农人。大片的草地上点缀着新鲜的薄冰和积雪,偶尔有两三只温驯的绵羊啃食浅草。绵羊脚边时常绕着好几对鸳鸯,从冰凉的河里推着冰块来,结伴而去。干净的石子路嵌在景物之间,石子路的两旁是幢幢木屋,敞亮的落地窗炫耀着屋内整齐的摆设。从远处来的是一个个骑着高位自行车的居民,平静友好;到远处去的是一只只翱翔的海鸥,自在优雅。海风拂面,风车慢慢地转着,转走岁月,转来遐想。
带着海风捎来的遐想,这就到了阿姆斯特丹市区。这曾经在殖民扩张时期作为大港口的城市,似乎一直保持着多年以前的模样。古老坚固的石板路面上有着细小的凹凸,狭窄潮湿的街道干净得连落叶都嫌累赘。两边的屋子内部用砖堆,外表包上大理石,压逼着本来就不宽敞的街道,旧旧的味道裹着稳重。街上走着的人们,雍容悠哉。咖啡店里永远不会满座不会吵闹,平地上总会有一大群鸽子摇晃着身子在觅食玩乐。商店即使没有顾客,店员仍旧一脸闲适。平静而有序,像上好了的发条,一幕幕的理所当然。
当我再次从车上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比利时首都,欧盟总部所在地——布鲁塞尔。或许是由于政治中心的缘故,布鲁塞尔的街景比阿姆斯特丹现代一些。沿途参观的原子纪念塔标志着50多年前布鲁塞尔举办过的世界博览会的成就。布鲁塞尔城还有个传奇故事:在很多年前的战争中,敌人在城下放了炸弹,然后佯装撤退。这些被一个6岁的孩子知晓了,他就在导火线的地方撒了泡尿,解救了这座城市。于是人们塑了这个撒尿小童的雕像来纪念这个孩子。而我认为这纯粹是那娃娃觉得炸弹筒跟尿桶挺像,一时找不到厕所,贪玩无意间做出来的事情。人们习惯性地喜欢给事物添上传奇色彩,好让并不长久的历史有卖点。
夜幕降临。我们的车子在布鲁塞尔的街巷穿行。车窗外高大的哥特式教堂肃然地俯视着一切,让所有路过的人心生敬畏。路边民居透出点点微光,有蜡烛闪烁的错觉,温暖安详。街上零星的行人牵着狗,呼出的不知是暖暖的白气还是悠悠的白烟,确是缭绕的心事。只有街灯,暗暗地发着亮,不是为了照明,几乎只是为了让这深沉的城市在这样的夜里,显得不那么寂寞。
雪语馨风
欧洲时间1·29日,比利时 布鲁塞尔 到 德国 科隆 到 法兰克福
天刚蒙蒙亮,我们便离开布鲁塞尔前迈德国第四大城市科隆。高速公路上穿梭着不同国家的货车、游客车、私家车。看着窗外开阔的田园风光,我不小心睡着了。2个小时后在休息站的歇脚,我邂逅了我的第一场雪。那么突然,让我来不及兴奋就已被德国热情的鹅毛大雪拥入怀中。冰凉的雪花洋洋洒洒地飘落在我头发上,亲吻我的脸颊;沾在衣服上,融化成透亮的水珠;捧在手心上,沁过我19年未见过雪的遗憾。它们是那么狡猾,从四面八方扑过来却不轻易让你感觉到,悄悄地占据你的全部;它们又是那么柔润,碰到它,它就融化在呵护的热气里;它们是那么刺骨,赤手摞起一堆捧在手上,透彻的冰冷让我差点承受不住这凛冽,凝聚着年末的决绝,透支着冬日的冷傲。
与你于异国的邂逅,平静而浪漫。
随后来到位于科隆市中心的科隆大教堂。大教堂历经两次世界大战仍完好无损,这是欧洲信仰的文明。传说耶稣诞生之日,有3位来自耶路撒冷的传教士在圣母玛利亚身边见证了耶稣的出世,而后他们将天主诞生的消息传至米兰,并寿终。他们的棺材在一战时期被德国人抢到了科隆,德国人用600年的时间建造了世界上最大的天主教堂——科隆大教堂,在内供奉着3座全金棺材。157米高的哥特式尖顶让人一进入教堂便有被天主俯视的感觉。高达的窗户上,五彩斑斓的壁画讲述着神秘的宗教故事(无奈没有中文注释,我无缘了解)。每一座精美的石雕前都有一排架子,上层是信徒许了愿之后点好的蜡烛,下层是等待被许愿的冷蜡烛。我安静地将钱币投进箱子内,虔诚地也点上了一只蜡烛。即使我并非信徒。许愿其实只是自己一个人的事,因为就算我愿望的主角是他人,蜡烛里映射出的,仍旧是我独自跪坐于天主面前,那踽踽且无辜的影子,有种飘渺的沉重。
原谅我没有信徒的胸怀。
还没打理好前一堆思绪,后一份感触又涌上心头,伴着风雨兼程。前方,迎接一行人的是法兰克福——这座空气里飘着古龙水香味的城市。在市政大楼前面的广场听讲解,心里蹦出很多想法。我突然变成了小九九。法兰克福市长基本上只处理婚姻事物。二战后的德国千疮百孔,由女性承担了主要了重建工作,所以妇女在德国受到的待遇有时甚至优于男性。在德国,夫妻婚后两人税额减半,并享受超高福利待遇,女方不需要工作生活也会生活无忧。如若女方提出离婚,夫妻便无任何瓜葛。但若是男方提出离婚,男方必须承担赡养女方的责任,直到她有自己的工作为止。正当我羡慕之时,巧遇一精致无比的帅气德国男子,心头顿生“此人只应电影有”的艳羡,以至我有冲动——入个德国籍也许不错。当然,此为打趣之闲话了。
雪还在下,我一深一浅地踏下脚印,喜忧参半。因着这匆忙的相见与告别,我只能在雪地里留下快乐的脚印,让它们与漫天的飘雪相映成景。我唯一能做的,或许只是在心里默数这飞舞的精灵带给我的感动。
情迷威尼斯
欧洲时间1·31日,奥地利 因斯布鲁克 到 意大利 威尼斯
对威尼斯最初的也是仅有的了解就是初中课本中的那篇“威尼斯商人”(威尼斯商人就是曾经的犹太人),电影中的假面狂欢舞会,还有电视上的威尼斯电影节。这点可怜的见识让我对今天的行程充满期待。
威尼斯整座城市分为3个岛,居住岛,大陆岛和古城岛。居住岛和大陆岛上有车辆行驶,是威尼斯人生活,居住的区域。大陆岛是连接威尼斯与欧洲大陆其他的要道,居住岛直通海岸。而古城岛就是保留了几百年前原貌的威尼斯水城,岸上只能步行,不允许车辆行驶,贡都拉小船是城内唯一的交通工具。我们乘船从大陆岛去往古城,沿途在船上远望到了举世闻名的希尔顿酒店,其外表并不华丽,慵懒地闪耀着中世纪奢靡的昏黄,而内部装潢雍容奢华,金碧辉煌。一个晚上7000欧元的总统级待遇让这个海边的世界酒店成为富裕的标志。两边岸上有许多闪着红光绿光的民宅,高高低低错落有致。屋顶上挂着些许积雪,很干净。整个威尼斯城都是世界文化遗产。巴洛克式圆顶教堂习惯用浑厚的金顶迎向太阳,似乎想照亮水城神秘的文明,它有着湿湿的味道。
上岸之后,我们穿梭在古城的小巷子中;许多条相似的石板小径湿漉漉的,水滴似乎就是从地下钻出来的,在石板缝隙之间调皮地冒着泡泡。潮湿的空气夹杂着咸咸的海风,那是嗅得到的古老。穿街走巷地来到石板岸边,在渔夫的牵引下,我带着兴奋坐上贡都拉小船,开始了在古城内的游览,翻阅沉淀千年的文明。

贡都拉小船只坐得下6个人,船夫站在船尾撑浆。船的两头有欧式卷云装饰,船肚子凹下约半米,用来转载游人。没等我仔细端详完小船,它已经开始摇摆着前行,我悠闲的心情如清澈的海水般泛着涟漪。河道只有约3-4米宽,水深约10米,河岸上都是古老的欧式建筑,密密地排布把河道压得阴凉而不带压抑。石砖堆起来的房子不高却有粗糙的古典美。墙上开着半个椭圆形的窗子,上面雕着精美的纹饰或嵌着小雕塑,在透出的点点光线下,玲珑至极。想必很多年前,曾有妙龄少女穿着华美的洋装在窗口梳妆或眺望。建筑的第一层临近河水(实为海水),都是有铁栏杆隔住的商店或废弃房屋,因为害怕涨潮是海水涌进屋子,一般不住人。水线不高,水线以下与水面之间密密麻麻地沾满了牡蛎,不,准确地说是牡蛎壳,已经变黑了,它们与变黑的青苔“交相辉映”。我天真地以为是退潮时牡蛎来不及把壳带走,自己跳进水里就跑了,但船夫说是因为水质差了,牡蛎挂了,尸体掉进水里而壳留在了墙壁上。每隔100-200米就会有一座小拱桥连通两边河岸,两边的神像和图腾趁着夕阳的最后一抹余光,面无表情地望着无数来去的游客,述说着历经世纪的沧桑。
戴上属于我的金色面具。旋转,跳跃,我闭上眼。绚丽的服饰很抢眼。不露脸的男女依旧惊艳。沸腾,扭动,我睁开眼。妖娆的面具遮住脸颊,遮不住一双双眼中的翻滚的热情,那属于生活最原始的激情。当他为她轻轻地摘下面具,相视一笑的瞬间,隐去的是一群人的纸醉,剩下的是两颗心的金迷。灯火阑珊处,轻罗小扇扑流萤。宁静的水城亦有别致的热闹。
“我遗憾所谓的幻想是那么无力,无法将这一切描述至极。此生有幸触碰这般美丽,来世愿再次邂逅这静谧的,意乱情迷。”——蔡某
海上的灯亮了。古城渐渐没入漆黑。海浪寂寂地推摇着我那归去的船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