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很久,不想再等了,不曾想已经成了习惯,我倚在湖畔栏杆,停不下来。如若,不见,是不是可以等来另一生的邂逅?共另一场时空的爱恋?
烟花三月,湿雾重重的南方,模糊了女子的思念,那一抹淡草凝绿,残留着你衣襟飘过的气息。南国的雨一直下,淅淅沥沥地打落我的期待,薄纱轻绸抵不住微微寒气,你还不回头。那年你打马走过,我荷风微摆的衣角,化作一道弧线与你擦肩而过,我还一直在原地,你记得么。依稀记得是这辈子遇见过你的,却恍惚若隔了一世,望不见你的影子。只怪时间走得太远,我走得太慢。是不是春到芳菲春将淡,情到深处情转薄?
我的安之若素,我的浅笑不语,原都是为着我的梦。梦里来,雨里去,那个明亮如昨的笑脸,那句温文尔雅的问候,挥之不去、挥之不去。明媚女子的微笑,就这样地被你硬生生抛在生命的旅途上。然而,薄情郎这三个字不该予你,夜夜笙歌的南国水沿,你留下的情并不薄。我不愿马蹄答答扬起的风尘玷污了我的梦,也不愿在我的梦里埋没了一名堂堂男儿的皑皑发亮的前程,罪不应当啊。我宁愿,放你远去,只留下一席思念,随这江水悠悠长流、不复返。
忘了告诉你,你走还是不走,我都会等。毕竟你的前途是在我之前,你的未来是在我之后;我只能是你路上的风景,沿途的驿站。我相信那些承诺都不会走远,苍穹之大,难以盖过漫漫情愫;月影之深,未能覆没百般牵挂;流水之长,终也抵不过岁月沉思。你不来,我怎敢老去。
缘起缘落的沉浮,镜花水月的虚无,该怨谁?站在隔岸,望着你的影子,始终遥不可及,一切的道路都被流水阻断,一切的愿景都被泪水模糊,我彷徨无知手足无措,该何去何从。如何回去我的殿堂,我的恋之初,如何躲开那年残缺的柳絮?你伸出手,我以为你宽厚的手掌是要给我温暖,然而你只是挥一挥手,说:“走吧,走吧!”像是赶走一个不相干的陌路人。这个世间有太多无奈,不是你薄情寡义,也并非我罪无可赦,所有的人间情爱本来就没有天长地久。终究,一世情缘归为一纸空文,我只能叹息,只能将隐晦的言语刻在云端,多情的江南女子,何必呢,何必!
隐约可见,这场梦将带我走过半个世纪,然后不死的柔情随着生的离去一同被埋进那个湿寒的地带,等待粘乎乎的泥土将它裹紧,来世再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