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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忆故人

文字:王令 图片: 编辑: 发布时间:2010-07-18 点击数: 分享至:


  惊闻旧友去世,已三年有余,不禁悲戚。是夜,梦一少年,与吾立于田间陌头,相对无言,知是故人如梦来。有感于此,遂作诗一首并为文以悼念故人。

止渴杨梅雨骤歇,数峰洗净总相围。
黄牛绿浪顽童闹,野草着花芳自菲。
不忍须臾春色尽,玲珑执伞少年归。
相逢陌上不能语,可是故人掀梦闱?

  我一直以为有一天还可以在路上与他相遇,他还会笑着叫我一声班长,小眼睛眯成一条线,又可以带我回到那些年少轻狂的日子。
  也许长大让人变得更坦然了,不像儿时同班的日子没留下只言片语,只记得一开始他被暂时任命为班长时,那个漂亮的副班长委屈得直掉泪,而我却在后来代替他成了班长。

  长大后的他很爱听JJ的歌,一个人戴着耳机哼着“不是每个人都会读书,会读书……”日子就不知不觉地过去了。偶尔,在某个似乎人人都在专注于自己事情的时刻,他会在背后说一句“班长,钱掉了”。我本能地低头寻找,地上干净得连纸屑都没有。抬头,他的笑脸灿烂,纯洁,小小的眼睛笑得只留下一条可怜的缝。我只好苦笑,自己也不过是个凡夫俗子而已。人人都以为我清高,我不食人间烟火,他却跟我开起了玩笑,仿佛早就看穿了我的本质。
  那个慵懒的夏日午后,午睡刚起的我,推开厚重的木门,他和几个男孩刚好走过,那样轻松自然,没发现我,没有回头。这样的走村串户,是去找某个同学吧,我轻轻地关上了门,把自己关进了阴凉的老屋。他们走过的阳光里,带起的尘土在飞扬。还有那个寒冷得喑哑的除夕夜,我独自一人在看春晚,窗外有人叫我,是那个和他们走得很近的女生。女孩身后的黑暗中,他的身影依稀可见。他们该知道,我不可能跟着出去玩的,尽管我后来一直很想知道那个冰冷的除夕夜黑暗里,究竟还站着谁。
  只是年少轻狂啊,那些唱着JJ歌的少年也学会了抽烟,学会了打架,学会了上课时像小猫一样乖乖地趴在桌上,下课后却聚在走廊上侃天侃地。当号称“散打王”的老班把他们“押”在教室门口时,倔强的脸庞还是扭向了一边,直到老班一脚踢下去,坚定地膝盖才被迫跪在了地上。也许悲剧从那时就开始了,又或许更早,只是我没发现而已。

    从没想过自己身边和自己一样大的人会在大好青春年华逝去,而且去得那么突然。没有为他掉一滴泪,只想来年清明折束杜鹃放在他坟头,让清明的雨打湿往事,沉到土里,告诉他,我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