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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评)尘埃落定

文字:风雪夜归人 图片: 编辑: 发布时间:2011-06-10 点击数: 分享至:


  《尘埃落定》,阿来的长篇小说,第五届矛盾文学奖的获奖作品,有人说它很平常,有人说它有点不合常理,有人说这是关于土司制度瓦解的一个故事。但是,我却不能找到它真正的含义。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写读后感的冲动了,但是,当我看完《尘埃落定》的时候,我心中有股冲动,我要把我的感觉写下了。
  初看它时,心里无波无澜。开篇写着土司太太用牛奶泡手,麦其家的傻子在旁边呆呆地看着母亲洗手。土司太太的手在牛奶的浸泡下很光滑,但是也难以掩饰岁月留下的痕迹,而这个麦其家的傻子,是土司酒醉后和汉人太太生的,所以,理所当然他是个傻子。因为他是傻子,所以,哥哥特别的爱他,他不会对他的哥哥造成任何的威胁。但是,这个傻子,不是普通的傻子,人人都知道他,因为他是土司的儿子。文章中写道,如果他是平民或者是奴隶的傻儿子,那么绝对不会是今天的这个状况,或许根本就没有人认识他,更不用说在乎他的举动。一个傻子可以有此种意识,突然,我心里微微一震,他真的是傻子吗?
  麦其家的二少爷真的是傻子吗?刚开始的时候他是,这个傻子好玩,在雪地上抓画眉;这个傻子情欲旺盛。正是在抓画眉的那个晚上,她的侍女卓玛教会了他男女之事。但,这个傻子更多的是善良和神奇(姑且用这个词吧),他喜欢着卓玛,但是当卓玛要嫁给银匠时,因害怕母亲为难她,只说她是他的侍女,虽然他不舍得他,但是他还是让她嫁给了银匠。当翁波意西入狱时,他给了翁最需要的书籍。当他的哥哥被杀手刺破了肚子发臭没人肯到跟前时,他还是每天都去探望他。当红色汉军杀到这个地界时,他在危难中回到了父母的身旁、、、、、
  无法想象一个傻子可以是新的市场的开拓者,是土司制度灭亡的预言者,是使麦其土司空前强大的重要功臣。无法想象,这个傻子可以让那么多的土司臣服于他。他不是土司,但是他是土司中的土司,最后杀手杀他时说出了这句话,但非常的准确。他创造了巨大的财富,他拥有这个世界上最美的女人,茸贡土司的女儿塔娜。
  如他自己所说,这些年来好运不停的降临在麦其土司和这个麦其傻子上,但是创造出奇迹的麦其傻子,真的是傻子吗?如果是,那么为何作者要以一个傻子的视角来写呢?而这个傻子很多的时候更像是个大智若愚的人。在作者看来,聪明人和傻子到底有什么不同呢?而这个麦其的傻子每天同样的问题:我是谁?我在哪里?难道仅仅是傻子的问题吗?麦其土司土地上那一片又一片充满着诱惑使人情欲剧增的罂粟花仅仅是给麦其土司带来财富和让其他土司陷入饥荒的鸦片吗?翁波意西,这个带着巨大热情来到土司领土上传播上帝教的人最后成为没有舌头的书记官,只是为了让麦其土司断了若干年的书记官制度重新延续下去吗?秉笔直书的史官们结局到底是什么?在边界新镇上传播的梅毒是让土司制度更快瓦解的毒药吗?
  太多的问题,每一个问题都让我深思。这个让人感动的傻子,通过他的行为衬托出那些所谓聪明人的残暴。因为他是麦其家的傻子,所以他直率,心里有什么就说出来,而那些聪明人是那么的野蛮也残暴。土司领地里没有什么娱乐性的,所以,他们把观看行刑官行刑是件让人开心的事。我不禁想起鲁迅的文章,国民都是把自己的欢乐建立在鉴赏别人的痛苦上,中国国民缺少的是诚和,有的是冷漠和虚伪。在这没有开化的野蛮的土司领土中,这群人没有原始人的淳朴,有的还是冷漠和虚伪。难道中国国民性一直都是这样的吗?在这片领土上,只有这个傻子是善良的。土司老爷,山中土霸王,为了占有央宗,杀了对自己衷心耿耿的下属。当他的情欲过去了,央宗,这个他强来的女人只能永远的孤枕独眠。当别的土司因为种植鸦片迎来丰年里饥荒时,他见死补救,还要土司们出10倍的价钱买他的粮食。麦其家的大少爷,这个被人为聪明的人,有的只有残暴,发动战争是他最希望的事。刚开始时,因为弟弟对他继承土司没有什么威胁时,他说他爱着这个弟弟,但是当这个傻瓜弟弟对他造成威胁时,他对他完全没有兄弟之情,甚至和弟媳私通。在他眼里,那些奴隶是畜生,是可以随意宰杀的。而塔娜,麦其家傻子的老婆,号称天下最美丽的女人,被人称为妖精的女人,虚伪极了。因为母亲需要麦其家的麦子,她嫁给了这个傻子,而她心里根本就不喜欢他,但是当她看到这个傻子从拉雪吧土司手中救出她的母亲时,她说看到傻子的背影就爱上他了。而当傻子风光时,她跟着他,但是刚傻子遇到一生中最困难的时候时,她却和麦其家的大少爷私通,还说像她这么漂亮,身边的男人总是会觊觎她,要傻子不要让她对其他男人动心了。而当大少爷死时,她没有一点难过,好像这个人和他从来没有交集。当这个傻子重新好时,她再次和傻子在一起,但是在白色汉军进入边界小镇时,她又和其中的一个军官私通,当傻子把土司聚集到边界时,她又和汪波土司私奔了。这个美丽的女人,如同那盛开的罂粟花,充满着诱惑,诱惑了自己也诱惑了别人,但是更重要的是她是有毒的,而且肆意的毒害着每一个男人。
  当土司制瓦解,当傻子倒下惹起一滩尘埃,当尘埃落地时,一切成为定数。尘埃落地,不管是那如罂粟样的塔娜,或是善良的卓玛,不管是创造奇迹的傻子,或是野蛮残暴的土司们,他们最终都落于尘土。尘埃落地,不论曾经在这么土地上有过多少的残暴,多少的血腥,也不论在这个土地上上演了多少次王朝的更替,此时一切都归于宁静。尘埃落地,历史的车轮滚滚前进,滔滔江水将会洗净尘埃,开始新的篇章。